“庵上有屏蔽結界,鏡中所顯示的是以前的建築景象。庵中具體結構不一定完全相同,但想來不會有太大變化。”
天君手指東北角一座偏殿道:“此處是那老尼住所。她平日裡必然將那件物事貼身攜帶。如果你在太子之前找到她,便出其不意動手,以我所書雷符轟她石門穴。那裡是她罩門所在。
“重傷她之後,急速在她天靈蓋上再補一掌取她性命。千萬不要與她說話,免得被她媚功亂了心神。”
“這老尼除了袖中,在裡衣內還有一個乾坤袋,界時你需仔細翻找。”
說完天君手書雷符數張,折好遞給琉璃。
琉璃接過收起,心中不免暗想:書中隻顧著寫虐戀情深,沒想到思齊秉辰這對父子也是戲很足麼。他明明對老尼姑了解如此透徹,卻毫不透漏給秉辰。讓兒子以身犯險。
思齊又指了指後山一處山洞,說道:“這是她修煉所在,若是太子打草驚蛇,她必然會將物事藏在這兩處其中的一處。”
“太子與她對敵,非是一時半刻之功。你可趁此機會,把這兩處地方仔細找過。”
“園中景物布置可能已有變化,但方位不會錯,你要認清。”
都交代完成後,思齊道:“琉璃,我跟你說的這些,一點都不能透漏給太子,你能不能做到?”
琉璃故意想了一會,才問道:“舅舅,老尼姑和太子哥哥誰厲害?”
“你擔心太子?”
琉璃眨巴了兩下眼睛。
“放心,自然是太子厲害。即使不知道她的罩門,也一樣能贏。”思齊又一次對她說了謊。
他聲音有一點點啞,麵有憂色:“一定記得舅舅的話。”
琉璃乖巧點頭。
思齊歎了口氣,喊人來向太子傳喻,囑咐明日照顧好琉璃公主雲雲。
之後又反複叮囑了一些細節,等到琉璃告辭的時候,思齊叫住她道:“琉璃,侍衛和侍女,就不要帶了。”
本來琉璃也沒想帶成誠和安寧,人多眼雜。思齊刻意囑咐一句,足見他對此事真的十分在意。
他能公然在淩虛殿選召侍寢女官,卻不敢被人知道曾與澄心有染?
還是說,要她去找的那件東西,本就不是定情信物,而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玩意?
琉璃簡單思量後,按下了這些心思。不管那是什麼,總歸是要去拿了來給思齊的。
入夜時候,有仙侍送來一套行頭,說是太子為她準備的,明日下界所用。
琉璃翻看了一下,很簡單的灰布儒衫,還配有同款頭巾。
想起原書中也是如此,便知道這是讓自己女扮男裝了。
第二日一早,她打著哈欠趕到東天門外的時候,人已經到齊了。
望舒帶著兩名子弟,一個是做小仆打扮的敬元穎,另一個是同樣做書生打扮的懷羽。
琉璃仔細回想,書中妙相庵一節,除敬元穎外,並無其他鴻蒙館子弟。望舒沒有帶上懷羽。
造成這種改變的,怎麼想都隻有一個原因:望舒對懷羽起疑了。
望舒這個人她知道,絕不錯怪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被她懷疑上,雖然難以擺脫,但也不擔心她會把疑點張揚出去,告訴給其他人。
在掌握足夠證據之前,望舒絕不妄言。
而證據,連琉璃這種開掛的上帝視角,尚且需要通過蛛絲馬跡去拚湊。望舒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琉璃與懷羽幾個月沒見,隱約覺得他似乎長開了一點。此刻一身月白布衣,給他疏朗的輪廓平添了一分溫柔,她心裡立馬浮出“漂亮書生”幾個字。
忽然理解了電影裡的荒野女鬼,甘冒風險,也要勾引書生的橋段。
懷羽也見了她,目光一閃,不著聲色地避了開去。
望舒也扮作仆從,她大大方方地將琉璃打量個遍,道:“殿下扮相這麼英俊,小心那群尼姑將你留住。”
那是,琉璃親自指導侍女們完成的妝造,絕對不是那種一眼假的女扮男裝。
她調侃道:“看上我了?”
望舒展顏一笑。迎上來低聲道:“藥按時吃麼?”
琉璃點了下頭。
敬元穎還是一副柔弱哀怨的樣子,不情不願地向她快速行了一禮。
琉璃小小地白了她一眼,應付應付工作。
秉辰招呼她過去,又命一眾喬裝成平民的天兵烈隊整肅。靈光浮動間,眾人一齊傳送至湖邊僻靜處。
天兵們很快散去,混入遊客中。半點聲息也沒發出。
秉辰道:“我們幾人扮作進京趕考的士子,去妙相庵上香吃齋,探上一探。”
琉璃:走吧,釣魚執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