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沉了,僅剩的餘輝儘數沁進泥沙之中。
月升上幾分,少年睡去。
次日,早的雲攬了曦光,大霧迷漫,映著朦朧的,美是不差,獨是路難得找。
少年叫店家養的雞啼醒,整了整衣裝,揣了扇子便踏進朦朧中。
天還暗著呢,初升的日隻在山頭上冒出稍粗過發絲的一條線,霧氣迷蒙著,就像深淵中盛的一蒂丁香。
少年每一步都踏上了好幾腳,生怕跌進溝子裡。
少年想著,突然後悔這麼早出來,不如在床上多窩一會兒!
少年佝僂著身子,每踏出一步都得踮兩下探探虛實。用著老黃牛似的速度挪著。
回頭想,怎的會差這些時間,不若起晚些,行快些。許是少年有點大病,倒不至於早行的身影瞧著像一個不大聰明的賊。
行上半裡路,真用了好長時間,一線朝陽已露出大半渾圓,將霧撥開些,少年行的也快了幾分。
正春,算不上寒,也暖不上哪去,太陽是徹底起了,已能看清少年癡笑時麵上幾絲紅暈。
再幾步就到少年心上人的鎮裡了,小道上早支起了攤。
少年尋著心上人的木飾攤,正愁著怎將扇子贈與她。是直接上?還是雇兩貨去為難人家,等後麵再解釋?
想著少年抬頭,為免夜長夢多,直接送!
少年正欲上前,那姑娘的攤前走來兩個壯漢。見狀少年又在一旁苟了起來,靜觀其變。
“你這桃木的簪分明就是後麵滿山種的榆木!”一位壯漢道。
那姑娘明顯愣了愣:“梧桐木的……”
那壯漢一鯁:“我說榆木就榆木的!”
那姑娘又怔了一下:“……哦…好,榆木的。
“但是你說這是桃木的!”那個社漢拿出一支榆木簪,“啪”的一聲砸在桌上。
姑娘看著他:“你不是說是榆木的嗎?”
“但是你說這是桃木的!你這奸商!賠錢!”那大漢麵露不善。
少年心中一喜,此時不去,更得何時?少年便欲上前。
許是天有不測風雲?那姑娘越過攤子,正手一推,直擊那大漢腹部,一招至勝,疼得那大漢跪在地上倒吸涼氣。
另一個大漢上前,姑娘眼一斜,大漢忙道:“我把他抗回去。”說完拖起地上那貨就走了。
少年愣在一旁。
——她和娘一樣溫柔——
“娘啊,我是真沒想到,她真的和您一樣。”
少年不免得一顫,再回過神,那姑娘就站在她麵前了。
……
“剛就瞧見你在邊上若隱若現的,是要乾嘛?”那姑娘道。
“我、我、我盯了你好久了。”少年感到一一絲不對勁,“不是,是、那個……”
那個姑娘笑了笑:“我也盯了你好久了,”姑娘的笑意濃了些。
少年突然想起剛剛那兩個壯漢,不覺地咽了口水。
那姑娘笑容溫婉了幾分:“小女子每次出攤時都瞧見公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