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西還是跟上了陸岷淵，單憑他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
看前麵陸岷淵剛才還想找白譽忱，現在根本沒有找對方的打算，隻是在樓裡到處轉，找到了許瑩。
“誰！”許瑩轉頭，看到來者後鬆了口氣，“是你們啊。”
陸岷淵覺得比起牧子西，這個叫許瑩的女人倒是更加冷靜些，他問：“有什麼發現？”
“我剛才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拿著一個箱子走了，但是我沒跟上，不知道他去哪了。”說著又沉默了。
這個地方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之前那個紅衣服的，還會有誰是人？
許瑩疑惑問：“那個穿紅衣服的人呢？”
牧子西聽了這話下意識看向陸岷淵，結果就聽陸岷淵說：“上樓了，我讓他在樓上等我。”
“這樣啊，那我們先去找他吧。”許瑩說。
牧子西可不想去找那個紅衣男人，本來以為陸岷淵會同意，結果陸岷淵卻說不用去找，先去找導致醫院變成現在這樣的本源。
此時此刻，白譽忱看著七樓裡的兩個值班的護士陷入沉思，規則是兩條矛盾的，他該怎麼做？
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不知道就加入。
既然乾不掉守則，那就成為守則。
於是七樓值班的醫生多了一個男人，看上去對於新工作興趣很濃。
白譽忱非常樂意玩Cosplay，他眼見著那兩個醫生要去一個病房，也匆匆忙忙跟上去。
那是個治療室，裡麵的很多儀器白譽忱都不認識，他看到躺在治療床上的人，準確來說，那人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了，現在是個死屍。
他正好奇這兩個醫生要乾什麼，結果那個帶紅繩的醫生抓著死屍的衣領把他揪起來，下一秒抽了一耳光。
那醫生狠厲道：“為什麼在這裡！回病房！”
病床上的死屍坐起來，緊接著麻木地走向門口，白譽忱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他讓開路，發現那人身後多出了一個小女孩。
他想了想還是跟上去，見小姑娘和那個男人進了一個病房，突然意識到小姑娘沒有穿黑色的病服，隻有那男人是病人。
“爸爸。”他聽到小女孩稚嫩的聲音。
這兩人是父女？
白譽忱看著病房裡的男人雙目空洞，沒法回應小女孩的話。
病房裡有一陣沒有聲音，很快傳來小女孩的聲音。
白譽忱沉默地看著，腦海中突然回想起身為人時的記憶，他的父親母親，是被人所害，兄長不為人，最終慘死在府中，後來白家隻剩下他，再後來……
他也死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走到小女孩旁邊了。
小女孩回頭，他看到了穿白衣服的人先是愣了愣，緊接著反應了過來：“是你？愛嚇人的大哥哥？”
什麼叫愛嚇人，他分明就是樂於助人的好市民。
白譽忱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又轉頭問小女孩：“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唔。”小女孩搖了搖頭，雙馬尾也跟著晃，“不知道。”
白譽忱說：“我不是人。”
小女孩：……
說著，白譽忱變成了煞，他抬手，血絲在空中來回晃動，緊接著就到了躺在床上的那男人麵前，將那男人弄起來。
看著直直站在地上的男人，小女孩瞬間慌神了：“你想對我爸爸做什麼！”
“沒什麼。”白譽忱手指一握，被血絲牽扯著的男人居然發出了悶哼聲，“隻不過是我會些小小的把戲，比如，短暫性複活什麼的。”
準確來說，白譽忱是會用血絲控製屍體，並且複刻出那人的神誌，這也就是白譽忱口中的短暫性複活。
被複活的，自然會聽他的指揮。
“這是我第三次見你，你好像在找什麼？”白譽忱問。
小女孩看著白譽忱，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她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比她之前碰到的還要棘手。
如果說之前隻是讓她覺得喜歡嚇人，現在是真正的可怕，讓她從靈魂深處生出的懼怕。
白譽忱沒催促，等著小女孩回答，就聽小女孩說：“我在找能救我爸爸的醫生。”
“沒人能救你父親，他已經死了。”
“你騙人！我爸爸還活著！”
“……”
小女孩看上去完全不想聽白譽忱說話，她眼圈發紅，還像第一次見麵那樣哭起來。
白譽忱雙手環胸，他突然笑了起來：“那你說說，他得了什麼病？”
“他，他……”小女孩磕磕巴巴也說不出一句話。
“連他得什麼病都不知道，還說他生病了。”白譽忱走上前，在那個男人身邊轉了轉，最終看到對方脖子後麵的斑點，“這裡都有屍斑了。”
小女孩一臉裂開的表情，她完全不相信。
白譽忱腦海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他問：“你和你父親在來之前去了哪裡？”
“我爸爸帶我去了農場，他被農場裡的牛……咬掉了一塊肉，然後那隻牛把那塊肉吃了，我爸爸就流了好多血，然後……”
“我記不清了。”小女孩有些茫然，“隻記得我身上也好疼好疼……”
被牛咬？不應該啊？
白譽忱問：“哪個農場？”
“阿祥得農場。”
那是內蒙古一個很有名的牧場，這裡離內蒙古還有一段距離，這兩人居然跑這麼遠來這個醫院。
不對勁。
“我再問你一遍。”白譽忱眼眸紅光閃爍，“你來這裡找什麼東西？”
小女孩看著白譽忱，她還想說之前那句話，結果就看到白譽忱嘴角原本的笑容收起，眼中帶著打量。
那明顯就不信她說的。
她捂住頭，痛苦地哽咽起來。
還沒等白譽忱反應過來，小女孩和那個男人消失了，病房的門口傳來聲音，黑暗中有三隻黑色的手逐漸往病房裡延伸。
白譽忱轉身，下一秒一隻手就捂住了他的口鼻，剩下兩隻手抓住他往後拖，他身邊的血絲怎麼扯動也無濟於事。
隻能任由視野變黑，最終周圍恢複平靜，而白譽忱不見了。
*
陸岷淵本來想拿根煙，但摸兜被折成心形的守則，上麵還有用血畫成的鬼臉，不恐怖，反而看上去有些可愛。
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白譽忱的手筆。
他居然沒有察覺到白譽忱是什麼時候裝到他兜裡的，也許是當時在樓梯裡的時候塞給他的。
但他記得白譽忱當時是把守則收走的……
看這個樣子白譽忱沒有生氣，但之前對牧子西擺出的那副樣子，也許是沒對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