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岷淵非常確切地說這裡沒有黑色心，但小女孩執著，他也沒有再反駁。

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小女孩就沒了聲息，好像從來沒說過話，要不是白譽忱衣角還被小小的手抓著，他可能會覺得剛才的事是錯覺。

不過白譽忱倒問了一個連陸岷淵都沒有想過的問題：“如果黑色的心臟不是一個肉眼可見的物體，而是……這裡呢？”

他指著自己心臟的部位，偏頭衝陸岷淵笑著，聲音仿佛蠱惑人一般，又帶著危險。

“這個醫院也是，曾經有人告訴我，人的心本來就是黑色，這個醫院，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他白譽忱什麼貪官汙吏沒見過，早在活著的時候當過吏部尚書，賄賂他的人也不少，很多人用的方式都彆出心裁。

陸岷淵也知道這個醫院的前身是個精神病院，並沒有其他科室，而且用的方法……也有些反人類。

所以白譽忱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放在小女孩身上就有些奇怪，唯一能說得通的是——有人騙了小女孩，讓小女孩認為黑色的心臟是個物品。

陸岷淵眯了眯眼，那也不奇怪了，每個守則誕生的原因都很特彆，但都和人類有關，那樣告訴小女孩的人隻會有一種……

他又在男人的那個裹屍袋裡麵找出了一張彩票，白譽忱看見後湊過去看了一眼，他說：“我猜每個守則都是因為人類誕生的，對嗎？”

“嗯。”

“那就錯不了了。”白譽忱輕笑道，“陸先生，我想我知道這個守則誕生的原因了。”

“欲望。”

兩人異口同聲，白譽忱轉頭正巧撞上了陸岷淵的目光，他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眸，眼底不含任何情緒，仿佛讓人墜入冰窖一般。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好像在哪見過陸岷淵。

那個陸岷淵應該和現在有很大區彆，薄情寡義。

白譽忱回過神，他看到陸岷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移開了目光，晃了晃腦袋，似乎想要將那種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不可能，他過目不忘，不可能在見過後連對方的樣子也不記得了，隻是看那雙眼睛熟悉。

絕對不會是陸岷淵。

陸岷淵朝門口抬了抬下巴：“走了。”

離開這裡，他們要回到真實的醫院了。

*

白譽忱和陸岷淵把病房裡的許瑩兩人帶到了電梯口，他們直接坐電梯上二樓又去了另一個樓層。

期間白譽忱又看到了那些黑衣服的人，在看到白譽忱的那一瞬間，那些黑衣人又如同餓狼撲食。

陸岷淵抽出匕首，手疾眼快將撲過來的那些黑衣人都處理掉，卻漏掉了一個，那黑衣人直接撲向白譽忱。

而被按在地上的白譽忱一時間有些發懵，身邊的陸岷淵也被他牽連的倒在了地上。

在白譽忱反應過來那個黑衣人咬掉他的一塊肉時，本來含笑的眼眸卻陡然冷意儘顯。

他一把抓住那黑衣人的頭發和肩膀，然後被陸岷淵拉住站起來，雙手一用力。

刹那間，鮮血飛濺，白譽忱感受到的並不是活人那樣溫熱的鮮血，而是刺骨般冰涼。

白譽忱看著頭和身體分家的黑衣人，又轉身看向其他黑衣人，咧開唇角：“不好意思，下手有點重了。”

說著他把死個透徹的黑衣人丟到了一旁，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缺了一塊肉的位置。

沒等他動手，那些黑衣人就像是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慌忙逃竄，而幾人麵前已經沒有一個黑衣人。

白譽忱這下笑得愉悅，他腳步輕盈地走在陸岷淵旁邊：“走啦陸先生。”

陸岷淵：……

和剛才發狠的樣子判若兩人。

白譽忱哼著小曲，將牧子西帶進電梯裡，之前陸岷淵看過羅盤，許瑩他們在六樓，所以他和陸岷淵直接把那兩人送到六樓，隻是白譽忱看上去和牧子西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毫不留情扔出電梯。

牧子西和地麵撞擊時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彆這樣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看他不爽。”白譽忱聳了聳肩。

他和陸岷淵回到了五樓，看到電梯門口好像發著光一樣。

“下次用點力。”

聽到陸岷淵的話，白譽忱先是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收到。”

在走進光的那一刻，白譽忱感覺身體一陣輕盈，緊接著猛然坐起，他發現自己頭有些發暈。

朝後倒的時候，被人接住。

白譽忱轉頭，看到了麵容冷峻的陸岷淵，他直起身看向周圍。

黑衣人都不見了。

陸岷淵從外套裡麵的兜裡掏出來了一支筆和一張表格，在上麵寫上“99193號守則，正在破除，破除進度——”

他動作一頓，轉頭看向白譽忱。

白譽忱毫不在乎被吊起來的一隻手，他看陸岷淵寫出來的字秀美而有力，令人賞心悅目，聽到陸岷淵問話時回答：“百分之七十。”

“不過馬上就要百分之百了。”

陸岷淵挑了挑眉：“你都乾了什麼？”

白譽忱隨意道，差不多把不該做的都做了。

做事做了，但是正經破解還沒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