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和亞當玩過“鬼抓人”的遊戲，就是那種不需要什麼規則，隻管拚命跑來跑去的遊戲。通常是珍妮當鬼，不，一直是珍妮當鬼，她就在亞當眼角的餘光裡呼呼飛著，然後亞當咯咯笑著在家具中穿梭。媽媽每次都站在一邊，帶著充滿愛意的眼光看著他們，嘴角上揚，她在笑，笑起來就像瑪麗蓮.夢露，“跑快點！小心些，彆摔倒嘍，寶貝們。”她說，然後回廚房給他們準備冰鎮檸檬水，裡麵放小蘇打，然後再出來看他們，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那是充滿著陽光，綠色沙發罩和檸檬味的過去。

……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西奧多，我真沒想到你這麼脆弱。”西奧多目不斜視地在羊皮紙上做筆記，珍妮則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絮絮叨叨地道歉， “對不起，你跟我說說話吧，好嗎？好嗎？”

西奧多沒有任何反應，他發誓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搭理亞當，如果他還拿那個交易來逼他‘聽話’，他就當場翻臉，或者給他一個惡咒，保證不會被發現的那種。他得讓這個得寸進尺的人知道，西奧多.諾特可不是好欺負的。

然後她用那雙漂亮眼睛盯了他一會兒，不，不止一會兒，久到西奧多起了雞皮疙瘩，然後亞當就露出一個柴郡貓似的微笑。

（折磨他）

（折磨他折磨他）

（我好久沒看到眼淚了亞當一年前就不哭了）

“你想知道沙菲克他們在哪裡嗎？”她突然問到，“你跟我說話我就告訴你。”

西奧多聳一聳肩，把她從肩膀上弄下去。繼續記筆記，整個教室就隻有他在動筆，甚至已經記了滿滿一張紙。

珍妮眯起眼睛，“你真的不想知道嗎？他們已經失蹤了兩節課了。”

“你要是不說話，他們就會死掉的。”

西奧多捏了捏羽毛筆，愚蠢拙劣的威脅，他心裡不屑地想到。

“哦，不說也沒有關係。”珍妮離開他的身子，坐直了，然後很快又歪到另一邊，“反正明天你就可以看到他們了。也許你會大吃一驚的。”她把手伸起來，然後張開，像放煙花一樣。

前言不搭後語，西奧多抿了抿嘴，覺得亞當就像個幾歲的小孩子。

不，我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他緊接著在心裡反駁到。

“你喜歡紅肉嗎？”珍妮又找了個話題，充滿期待地看著他，緊接著又喪氣了，“好吧，不跟我講話。”

她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眼睛亮了亮：“我可以告訴你我剛剛是怎麼給整個教室的人施混淆咒的。”

西奧多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他停下羽毛筆，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