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乎同時，落為歡也開口道：“放過我吧，趙杳。”

瞬間，兩人的聲音糾葛交纏在一起，餘音在殿內舊舊回響。

聽到落為歡的話，趙杳那因激動所不斷抖顫的呼吸頓住了。

不過落為歡還是自顧自的說道：“放過我。趙杳，你我相識了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我因你而耗費了太多不該耗費的時日，所以如今我不想再被你禁錮在籠中，再被你...”

“夠了！”幾乎又是一瞬間，趙杳猛的站起來，暴喝道：“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再離開我，你..你彆忘了當初是誰救你於水火！你彆忘了當初是誰賞你一口飯吃！你生得是我趙家的人，死也得是我趙家的鬼！”說完他又一把把身旁的燭台推倒，玻璃製的燭台應地而碎。

落為歡看著一地的碎玻璃，突然就笑了。他抬起頭猩紅著眼看著趙杳，他一邊看一邊笑，笑到顫抖，笑到淚都流了下來，笑到最後連趙杳都有些發怵，落為歡俊美的臉上有些猙獰：“趙無期！你不感覺好笑嗎？你拿這事要挾我了多少年？是，我是欠你趙家的，我是欠趙拘很多，但我他媽從不欠你趙杳的！”他氣的哽咽了一下，“這些年，你虐我身虐我心，將我對你的愛全部都消耗殆儘！當初，你嫌我不能為你生兒育女而轉頭就去娶妻生子，我沒怨，你因與我吵架而納妾，我沒怨，你的寵妾無故戒罰我，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沒怨，你為了陳韻罰我跪在雪地裡，還一腳將我腰骨踹斷，我還是沒怨！我從始至終都未怨過你！你還要怎樣？啊？你要把我逼死嗎？如今，我隻怨我自己為什麼要認識你，為什麼要愛上你！你說我欠你，好啊，你說！你說，我落為歡到底欠你了什麼！咳——咳咳！”落為歡越說越激動，莫大的憤怒籠罩了他，使他怒氣攻心，咳嗽的恨不得將肺臟都吐出來。“你咳咳——咳，我不欠你的...你卻屢次要挾我！咳咳——咳咳咳”落為歡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感到自己頭腦發懵，呼吸不暢，眼前一黑竟就如此的咳出了血來。

“歡兒！！”趙杳見狀急忙上前想去攙扶落為歡。

卻被落為歡一掌揮開，落為歡忍著惡心，咬著牙道“你彆碰我。”

“歡兒，我...我錯了，錯了，原諒我，原諒我！”趙杳一邊說著一邊又向落為歡的方向走去。

落為歡瞬間暴戾：“滾開，我他媽的叫你滾開!不要再靠近我！”嗡嗡的聲音不斷在落為歡耳邊響起，落為歡感覺自己頭重腳輕，胃中也惡心的翻江倒海，恨不得一吐為快。他自己本就久病初愈受不得人刺激，如今氣火攻心，頓時難受的他恨不得死過去！他緊皺著眉頭，淚瞬間疼的流出來，冷汗出了一身。疼疼疼疼疼！

瀕死感籠罩著他，他將要於此窒息。

就在此時，主殿上原本緊閉的側門被猛地打開了，“表哥！”

嶗十三打開門時，主殿已是一片狼藉，地上遍布著玻璃渣，其中有一個看著極為眼熟——是他舅舅嶗瓊最喜歡的寶藍晶琉璃瓶，很顯然已經被麵前這個瘋男人自己的表兄趙杳用來撒氣了。不過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個了，因為，此時的落為歡早已搖搖欲墜，而一旁的趙杳在癲狂中根本察覺不到。

於是嶗十三一個箭步跑過去，先是打暈了正在發瘋的趙杳，又抱起虛弱的落為歡。落為歡沒怎麼掙紮，也沒有精力再去掙紮了。嶗十三掂了掂手中的人兒，很輕很輕，無意中向人展現的柔弱姿態是每一個男人都拒絕不了的。

嶗十三憑著腿長優勢走的很快，頃刻之間便到了自己的寢屋，他不敢把人送到趙杳房裡，誰敢保證那個瘋狗，不會再做出什麼激怒落為歡的事？他將人放到床榻上，又吩咐人傳了城中醫術最高超的郎中，最後安排人把趙杳拖回他自己的屋中去，他這才緩下一口氣來。

很快，侍衛便帶著郎中來了。

“先生來了，快，人在這。”嶗十三忙站了起來，給那郎中讓出了位。郎中坐下後便凝神為落為歡把起了脈，之後便眉頭緊皺，：“以貴人的脈象來看，貴人本就體虛氣短，不宜奔波勞累，且現下本就正值寒冬之際，貴人身體裡濕氣過重，本就不易受寒，貴人平日裡想來是思慮過度，有些抑鬱之兆，再加上今日貴人情緒波動太過巨大，從而引起了呼吸困難，肢體麻木，不斷抽搐，暈厥隻是過度通氣的表現，是人體的自我保護之狀，待我開幾副藥就好，隻不過之後可切莫再讓貴人動氣了，這病小則傷身，大則致命。”

嶗十三一一記下，就在這時，侍女突然進來，“爺，趙公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