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倒是沒吃醋,反而被她氣到了醫院。
他醒來也沒有責怪她,隻是說,她太小了。
等她長大了,再談戀愛。
現在說的喜歡,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做不得真。
她叫了他的名字。
她想,她不會喜歡上彆人了。
她喜歡何君酒,雖然他有點老了,但他真的很好。
等她長大了,她就嫁給何君酒。
十八歲那年,她過生日,何君酒給她舉辦了盛大的生日會,包場迪士尼邀請她的同學朋友來玩。
她那天是最快樂的小公主。
何君酒坐在輪椅上,陪她看了煙花。
那天晚上,她趁著酒意,摟著何君酒的脖子,賴在他臥室不肯出去。
他們住在滬市最知名的老洋樓裡,洋樓很大,自帶花園,像個城堡。
她大著膽子去親他,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下來。
他還挺有勁兒的。
她被攥得手腕兒疼。
他說:“小雪,你喝多了。”
她裝醉,笑嘻嘻地問他:“你怎麼不親我啊,我不好看嗎。”
他看著她的醉顏,喉頭滾了滾,她穿著黃色的連衣裙,眉眼嬌媚。
他唇角還是溫柔寵溺的笑容,他說:“小雪,你喝多了,回去睡覺。”
她臉都丟到這份兒上了,也不怕什麼。
撲倒在他腿上,他坐著輪椅,隻能鬆開鉗製她的手,伸手去扶她,她笑嘻嘻地去摸他,被他死死攥住手,這回他沒放開。
他臉色不太好,按了鈴,叫來了管家。
“送小姐回房。”
她果真是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真是挫敗極了。
行吧,她這麼年輕漂亮十八歲的小姑娘,他都不喜歡,他肯定是眼瞎。
死老頭。
後來他真的差點死了。
她就心軟了。
那年她把名字改成了何雲。
何君酒的何。
她想,被冠以夫姓。
她想跟他姓何。
老頭給她安排相親,催她結婚。
行吧。
剛好卓旭是個同性戀,她是個喜歡自己養父的亂/倫禁忌變態,他們湊在一起形婚好了。
拍婚紗照那天,何君酒染黑了頭發。
他可真帥。
何雲臉上帶著紅暈,把他整理衣領和領帶。
訂婚也挺好的,能讓他放心,也給了一個和他光明正大拍婚紗照的理由。
她走到他身後,手搭在他肩上。
他的西服筆挺,好像風華正茂。
她想,要是她早生七十年多好。
眼淚啪嗒掉下來,她笑了一下,抬手擦了。
“拉著我的手啊何君酒。”
拍婚紗照,怎麼能不牽手呢。
她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好像何君酒在抱著她一樣。
其實他很少抱她。
最初她以為他是個變/態,不讓他碰。
後來他也很少抱她,更是從沒親吻過他。
她倒是親了他一口。
親了他的臉。
尋常父女,都要比他們親密吧。
老頭到底圖她什麼啊。
她根本就,什麼都沒給他啊。
她該不會上輩子拯救了世界吧。
老頭這條件,就算不給錢,多少女孩子願意貼上來。
她貼上去了,竟然被他推開了。
她躲在老頭的房間裡,在被子下麵。
她幻想著他抱著她。
她又哭又笑的,被子蒙住頭。
就像她這見不得人的愛戀,是個不能被人知道的禁忌秘密。
她想他了。
她想如果何君酒死了有靈魂,看著她這樣躺在他的床上,會不會覺得她可笑。
她也覺得自己很可笑。
可喜歡就是這麼毫無辦法的一件事。
她喜歡上了何君酒,就再也沒辦法,喜歡上彆人了。
她有些瘋地笑,她想搬到他房間裡。
她明天就讓管家收拾收拾,她要搬進來住,睡他的床。
連日來的守靈,哀痛和哭泣都讓她疲累。
她躺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夢裡,他的臉好紅,呼吸頻率變得急促。
坐在輪椅上,好像被她輕薄得不知所措。
她摟著他的脖子,親到了他的唇。
吧嗒一聲,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從夢中驚醒。
燈被人打開了。
何君酒的臥房很大,是一個套房,外麵是書房,裡麵是臥室和衣帽間,還有一個很大的衛生間。
她在被子裡一動不動,警覺地睜開了眼。
她聽到了腳步聲,然後是按密碼的聲音。
她輕手輕腳起身,套了件衣服,走到了外間,看到老管家蹲在書櫃前按密碼。
書櫃的門彈開,她有些驚訝地看著管家走了進去。
她在這房子裡生活了十三年,竟然不知道何君酒的臥室裡有間密室。
她心跳有些快,好像有什麼秘密,就要被她知道了。
密室不大,有一張書桌。
牆上掛滿了她的照片,很多。
她鼻尖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原來老頭也喜歡她啊。
死鴨子嘴真硬。
管家聽到她的聲音,轉頭像見了鬼,手裡的箱子想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她冷著臉質問:“李伯,這是什麼?”
管家訕訕地:“小姐,打擾到你了。”
他是特意挑著守靈結束,宅子裡人少,夜深人靜的時候來的,小姐應該睡在走廊的另一側臥房裡,她怎麼會在老爺的房間。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老爺說要燒給他的遺物,老爺的骨灰已經送回來了,我去燒了和骨灰放在一起。”
老頭的骨灰已經回來了。
她有些難過。
“是什麼?”
管家像觸了電一樣,躲開她的手,她還是抽了一封出來,是信封。
裡麵有信。
什麼東西不能給她看。
她抽出來,發現是何君酒的日記。
“小姐,老爺的遺物,您這樣直接翻看······”
“我是何君酒唯一的繼承人,他遺囑裡寫的非常清楚。他的遺物都是屬於我的。”
她沒讓步。
她想,也許她能在何君酒的日記裡,找到那個原因。
他對她那樣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