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門打開,何君酒擦著頭發,從蒸騰的霧氣中走出來。
他隻穿了一件浴袍,腰上不鬆不緊地係了帶子,很冷淡的灰色。
水珠從發梢滴下來,落在腳邊的地板上,他的腿很修長,整個人挺拔得像個藝術展上的人體模特。
何君酒拿起手機,很意外地,沒看到騷擾短信。
大概是女瘋子終於知難而退。
他微微抿起唇,把手機放在桌上,去酒櫃裡拿了瓶酒。
這不太正常,應該是習慣成自然,他才會下意識去看手機。
沒有騷擾短信更好。
水晶杯發出清越的聲響,紅色的葡萄酒順著杯壁流下,他想起了那嬌豔的紅唇,撲麵而來的濃鬱香水味。
心裡有些煩躁。
乾脆把傅如雪攆出公司,以後就不用再看到她上躥下跳礙眼了。
手機響了,他看到熟悉的號碼,唇角彎了彎,不知道算不算是笑意。
他等著手機響了兩聲,才不緊不慢地接起來:“喂,哪位?”
何雲此刻正躲在公司的洗手間裡。
外麵的人在砸門。
她送走了何君酒,一個人去公司的健身房跑了3公裡,洗了個澡,打算回總裁辦鋪開睡袋睡覺。
誰知道碰見了流氓。
那個人穿著保安的製服和她打招呼,跟著她進了電梯。
她禮貌地點了點頭。
在何君酒麵前,她會乖巧溫柔,在其他不相乾的人麵前,她實在提不起興致搭話。
所以那個保安和她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問她怎麼又一個人加班,天天睡公司累不累,巴拉巴拉的,她有點煩,隻嗯了一聲便裝作沒聽到。
這點也是她和何君酒學的,不想理的人就不理。
她又有點難過地想,何君酒看到她,是不是像她看到這個保安一樣,無比厭煩。
她隻是隨便吹了吹頭發,發梢還有些濕,保安的手摸她頭發時,她惱了。
“你做什麼!”
她生起氣來,氣勢還算是唬人,畢竟也是老頭培養了十三年的何氏集團繼承人,她那種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氣質,倒真是將人嚇了一跳。
誰知那個人隻是愣了一下,就舔著臉和她笑:“我看你晚上一個人也是無聊,陪陪你?”
何雲真是氣笑了,她指著攝像頭:“電梯有攝像頭,你瘋了吧!”
那鹹豬手還試圖往她臉上摸,她揮手把人打開,碰巧電梯到了,門開了,她扭頭就往外跑。
那個人罵了一句,追著她一路把她堵在了廁所裡。
那個人肯定是想,反正已經做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把她上了,她礙於麵子不敢聲張,也就從了他。
打出去電話的時候,她還在想,萬一何君酒不接,她就出去把這王八蛋打殘了,然後去砸何君酒的門,問問他這個混蛋有沒有良心,她千裡迢迢穿越來找他,他竟然對他不聞不問!
誰知一聽到他的聲音,哭腔都出來了。
她習慣性地依賴了他那麼多年。
此刻委屈都變成了淚花:“何君酒,你快來救我!!!”
何君酒住得不算遠,不過他來的速度還是讓何雲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她本來預估這破門是撐不到何君酒趕過來的。
不過聽到他說:“等著。”
她立刻就開心了起來。
老頭讓她等著,她嘴角都翹起來了。
感謝送菜的傻/逼保安,給了何君酒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她其實有認真考慮過要不要把門打開,讓自己更慘一點。
沒必要。
她不想被除了何君酒之外的男人碰。
她想好了,等會門被踹開,她還是要打這臭流氓的。
不過何君酒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隻聽到砰地一聲巨響,和啞在嗓子裡的叫聲。
隨即何君酒便敲了隔間的門:“還好嗎?”
她唇角瘋狂仰起,克製不住要笑出聲了,一時之間沒有答應。
他敲門的指節頻率加快:“傅如雪?”
她拚命讓自己笑得不要太誇張,努力裝成一副收到驚嚇的嬌弱樣子,吸了吸鼻子,矯揉造作地應了聲:“我在。”
何君酒鬆了口氣:“人已經製住了,你能出來嗎?”
她又美滋滋地笑了會兒,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用手捂著嘴,打開門,一頭栽進了何君酒的懷抱。
“我好怕!”
她的身子在抖,何君酒沒推開她。
她抱著他,在他懷裡笑得快公雞打鳴了。
他好香,剛洗完澡吧。
嘿嘿。
他穿著浴袍哎。
何雲斜著眼睛往他浴袍掩著的衣領裡麵瞟,好想親親。
胸肌——
吸溜。
她咽著口水,心想她要是“不小心”腳崴了一下,把他浴袍扯掉,可不可行。
她在他胸前蹭來蹭去,何君酒終於把她拉開了:“???”
他低頭擰眉看著她,她委委屈屈的:“我好怕——”
又打算撲過來抱著。
被他按住肩膀:“適可而止。”
“·······”
何雲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看見了地上癱著的人。
沒想到何君酒身手這麼好,一腳就把人踹飛了。
更愛他了怎麼辦。
何雲又想和他貼貼,便腿一軟,拉住了他的胳膊:“我腳崴了!”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你扶著我就行了。”
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臂彎兒,貼著他:“我一個人睡公司好怕,怎麼辦?”
“為什麼睡公司?”
因為無家可歸唄。
“我沒地方去,何總,你收留我吧,好不好?”
她仰著小下巴,剛洗過的臉上不染鉛華,漂亮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