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酒心裡被小鉤子撓了一下,麵色不變:“回家去。”
他可不信她沒地方去的鬼話。
直到120把那流氓拉去醫院,Lisa阿姨趕過來善後,她還是掛在他身上不肯鬆手:“何總,我真的沒地方去。你是集團董事你不能放任我在公司自生自滅!!!很危險啊!!!會遇見壞人的!!!我和你說過嘛,我是你未來老婆,穿越來的,我沒有身份證,我住不了酒店。”
而且她以這個荒唐的借口,堅決不去警局報案做筆錄。
不過讓何君酒比較意外的是,lisa證明,她確實是睡在公司的。
真夠豁得出去的。
他打算回去時,這個人還拉拉扯扯不肯放手,他的眉眼越發冷峻,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像是恨不得把她扯開丟出去。
最終何雲放開了手。
她又想哭了。
好不容易把他騙來了。
可他不要她。
她覺得,好像這個世界,根本不歡迎她。
她是一個外來者,她是為了何君酒來的。
何君酒,不歡迎她。
她的嘴唇動了動,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何君酒轉了身,她在他身後看著他,好想打他怎麼辦。
要不打暈了,強/上了他?
“跟上。”
他冷漠地吐了兩個字,便往前走。
何雲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沒跟上。
他有些不耐煩地停下,扭頭看她:“不是說沒地方去?”
“奧。”
她快跑了兩步,十分自覺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何君酒的目光落在她腳腕上:“不是崴腳了?”
“······”忘了。
跟他回家啦~~~~
何雲心裡都在唱小曲了。
進了門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杯熱水,她的心情還是沒有平複。
何君酒已經開始後悔了,麵癱著一張臉,眼神角度微微向下。
何雲知道,他不高興了。
老頭對著她往往是溫和的,但他不高興的時候,就會這樣,眼皮微微垂下,目光沒什麼焦距。
何雲為了不被攆出去,很乖巧地問他:“何總,我睡哪間?真的特彆感謝您今天救我。”
她本來是不打算再非禮他了,可他有些喪的樣子,讓人心裡憐愛極了,她走過去,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成功把人的臉色變得更臭了。
他抬起眼,大概是要發作她。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女子以身相許可好?”
“·······”
何君酒氣結,他是喝多了才會把人帶回來。
沒再搭理她,他扭頭進了主臥很沒風度地甩上門,讓她在外麵自生自滅。
何雲站在原地,聳了聳肩,唇角上揚,想“還好啦,都住進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不怕是不可能的。
不過沒有那麼怕。
老頭在她七歲時就給她請了跆拳道教練,對付區區一個流氓,她還是有信心的。
而且老頭來救她了,不是嗎。
她看著吧台上那杯沒喝完的紅酒。
他可是穿著浴袍跑去救她呢。
何雲低著頭笑,眼淚掉在了鞋子上。
她七歲那年,剛被老頭收養。
晚上做噩夢嚇醒了,把床頭的椅子看成了一個人,嚇得大叫。
老頭穿著浴袍衝進來,她撲進老頭懷裡,摟著他的脖子哭:“爸爸!!!爸爸!!!!”
她當時叫的聲音很大吧,他耳朵有沒有被她震聾了。
他抱著她哄她,手掌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小雪,彆怕。”
何雲今天,也撲進了他懷裡。
她想,她是真的找到老頭了。
挺好的。
他隻是,不記得她了。
何君酒絕對不是想出來看看她有沒有事,他隻是碰巧忘記告訴她洗漱用品在哪裡了。
沒想到撞見她低頭掉眼淚,就站在那裡,被他丟下的地方。
心裡微微一酸,有種潮水漫上礁石,從無數空隙中衝刷而過的感覺。
何雲在他打開門的那一刻已經吸了吸鼻子,低頭把眼淚擦掉了。
“你怎麼出來了?”
她朝他笑,眼下還有些紅,眼裡霧蒙蒙的,睫毛上掛著細碎的淚花。
何君酒一窒,竟然無法回視她那樣熱烈的目光,好像燃著火苗,要將自己焚燒殆儘一樣地撲向他。
他移開視線,假裝沒看到她哭了,去儲藏室找出了一套旅行裝洗漱用品,是他出差時會帶的,放在了她麵前:“你睡那個房間。”
他家沒有多餘的臥房,但會客室的沙發夠大,她睡綽綽有餘。
他應該讓lisa把人帶回去。
孤男寡女,他實在不該收留她。
這些念頭後知後覺地冒出來。
他又想,她這樣處心積慮接近他,到底是為什麼。
他又為什麼,會破例把人帶回家呢。
還是個女人。
從沒留宿過任何人的何某陷入了沉思。
不過他睡前還是收到了她的騷擾短信。
“謝謝老公救了我,永遠愛老公,老公真好,老公麼麼麼!
你未來的老婆想以身相許,今天特彆愛你!”
“·········”
何君酒把手機屏幕按滅了。
已經開始叫老公了??
他翻身閉上了眼,唇角微微向上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