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那瑩潤如華的月光撫弄著這片大地上人們的心。不少人走到院子裡抬頭去看,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
但是,又什麼都看不到。
一條羊腸小道上,一隊胡人騎兵約莫十人,正騎馬疾馳,他們時不時又謹慎停下步伐,伏在路邊靜靜聽。
確保周圍沒有人的時候,他們才繼續往前走。
這夥人穿著奇特,顯然在胡人之中也是身份顯赫之輩。他們在按照一些漢人中叛徒的情報找,找對於他們很重要的那些人。
不多時,前麵官道上一隊馬車疾馳而過,駕車的人實力不俗,但是隻有一輛馬車,車裡有什麼人也根本無從斷定。
那幾個胡人就躲在路邊的林子裡,為首的那人也不說話,其餘人都靜靜等著。
等到那馬車已經漸漸走遠了,旁邊一個胡人嘰裡咕嚕問了一句什麼,為首的那個胡人依舊是不為所動,就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一隻響箭劃過夜空,落在某個方向,胡人們開始行動,大批的山匪也開始趁著夜色攢動。
攏共三輛馬車組成的車隊正在官道上疾馳。為首的那個甲士正在催促。
“快點快點,盞茶時間若是下不了三元裡,我們就要來不及了。”
“林大哥,來不及了,剛剛那支響箭想必是有人要行動了。”
那甲士隊長臉色難看,他當然也聽到了響箭,他隻是沒有想到,在這北境,究竟是什麼人敢出賣他們?
再走幾息,忽然路兩側已經出現了大群的人影,不過他們似乎是在追求一擊必殺的機會,還在繼續等待集結,並沒有急著動手。
甲士隊長忍不住,吩咐道:“把那兩輛車子舍了,帶著少主走。阿棟,你馬快,趕緊去三元裡調集援兵。”
這夥人行動也很迅速,一個甲士也趁著夜色飛快奔出,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
不過尚且沒有奔出多少,一道流光劃破了天際,洞穿了他的身子,不止是他,就連他□□的戰馬,都嗚咽一聲倒地不起。
山崖上,昏暗的夜色中,那個穿著獸袍的山匪頭子也算得上個人物,他正站在那兒,一臉的笑意,手裡的弓箭還沒有放下。
似乎是隨著這一支箭,正是拉開了進攻的序幕,三輛馬車就像是搖曳在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覆滅。
“殺!”
“殺!”
……
瞎眼老人坐在馬車裡,輕輕撫弄昏迷中的燕臨安的頭發,他的神色有些悲傷,不知道為什麼,他甚至就連眼神都沒有,但是他的悲傷總是能溢出。
就仿佛一灘永遠不會翻湧死水,時不時吐出一兩具屍體。
等到山匪已經衝到近前,漫山遍野的弓箭飛矢搖曳著流光劃破夜空,老人忽然翻身躍出馬車,一把扯住馬車的韁繩。
周圍的甲士一共二十七人,恰是一列人馬,擋住這些裝備落後戰力低下的山匪一小會兒應該不是問題。
至於敵人當中的高手,他隻能指望那個人真的會出手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隻能扯著馬繩,發了瘋地抽打馬背。馬兒吃痛,癲狂著往前發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