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書陪伴他一段時間，照顧那隻鬆鼠時他醒著的時光最多，後來它不知所蹤。如今再次同人類作息，頗為懷念。

緩緩吐出一口氣，淺笑著抿一口咖啡。

宋栩出來時便是如此畫麵，他抱臂靠在門框上，探究眼神觀察烏棠。

他覺得烏棠身上有種詭異的矛盾感，像在陌上人如玉的古代生活後走到文藝複興的歐洲土地上再穿回現代。身上有文人的書卷氣，卻端著一杯黑咖而非清茶，坐在現代工藝的卡哇伊桌凳邊看書……偏偏這種混搭在他身上結合得還挺好。

救命，不能再看了，越看越覺得詭異……

烏棠看過來，宋栩偏頭伸個懶腰，打著哈欠道:“你醒這麼早啊？”

烏棠:“嗯，確實難得。”

宋栩拐了個彎，“我去做早餐。”

簡單解決早餐，宋栩提出要去山頂看看，烏棠沒有意見。依舊是烏棠拉著他，他適應良好，畢竟誰不想要一個暖爐導航呢？完美解決他的路癡怕冷問題。

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宋栩好奇老妖怪平時喜歡乾什麼？

“睡覺，工作。”

宋栩驚呆，追問他的工作是什麼。

“我屋子裡的吧台桌凳不是擺設，工作類似咖啡館主人的性質。”

“所以你在大山裡經營一家咖啡館?！你還很喜歡?”

烏棠彆有深意的看他一眼，“為什麼不喜歡?有人上門就做一杯飲品，沒人我可以睡覺。各種問題我都不需要擔心，包括報酬。”

宋栩想象了一下這樣自由肆意的生活，換他他也喜歡，這不就是豪門公子下鄉體驗生活嗎？

他想翻個白眼，真是嫉妒使我麵目全非。

宋栩的生活截然相反，他為生活(肚子和暖氣）奔波。他的畫有亮點，可雪山鬆樹的風景畫隨處可見，顯得他有些平平無奇畫賣得不好，何況有一些他還不舍得賣。某次機緣巧合他加入了大學同學成立的小工作室，各種單子都接一點，見過奇葩甲方。

這幾年斷斷續續地存下一點點存款。父母都有退休金身體健康不需要他打錢，他掙下的錢本著“趁年輕雲遊遠方”的信念大部分走向雪山，剩下的存款都是安全感呐。

他不像老妖怪可以考慮得那麼少，他有顧慮，不過在雪山，他可以和老妖怪一起瘋。

宋栩開玩笑道:“收店員嗎？工資到位嗎？我能試試嗎？”

“不收，沒錢，不行。”

一杯咖啡就會忘記我的人給我當店員?我腦子瓦特了嗎？

“……”

宋栩無語凝噎，拒絕得這麼乾脆，他有點想倒貼。

“那這個店員我當定了。”

“行啊。”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哼哼。”

烏棠壞笑挑眉，他意識到宋栩不可能真的留下來，再說，一杯咖啡就失憶，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此題無解。

說話間爬上山頂，有烏棠帶著的過程是宋栩爬山最輕鬆的一次，他隻需要帶上腿就行。

他歎息一聲:“烏棠，我雇你帶路怎麼樣?你彆窩在山坳坳裡了，我帶你走出大山！”

烏棠為他這一句話側目，他在這是為了誰？好意思說?

“謝謝關心，我在大山有地，你在城裡有房嗎？”

“………”

宋栩遭受萬惡有錢人的一萬點暴擊，不自覺後退一步，大為震驚，嘴巴都合不攏。

烏棠失笑，幫他把嘴合上。

宋栩氣鼓鼓地扭頭不想理他，人身攻擊神馬的太氣人了，關鍵他還無言反駁，更氣人了。

他收拾畫具，手下動作大得仿佛摁住了烏棠命運的後脖頸，

烏棠不發表意見，愉悅地看著他，自顧自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