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年抬頭，眨了眨眼睛，“我冷。”

陽澈伸手去找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白堇年往裡送了送，指尖涼意直接貫徹全身，突然手中摸到了什麼，他半起身，借著月光解開了他的上衣，待看到那被磨平了的箭頭正掛在陽澈胸口前時，呆了片刻。

陽澈睜眼，看著月光下的白堇年，他起身抱住他往懷裡帶，嘴裡道，“夜裡涼，不要這樣坐著。”

白堇年臉貼在沒了衣物的胸膛上，感受著熱意，陽澈胸前流有液體，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將身後的被子掖了掖。

“阿澈。”

“我將它戴於胸口，是讓自己時時刻刻記著，以後不能再讓我的阿年受傷流血。”

白堇年把它握在手心裡，聲音哽咽，“不必如此的。”

陽澈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看著他，“阿年。”

白堇年看著他，主動向上吻了上去，此一吻，裡麵夾雜著失而複得的愛惜，欣喜，纏綿悱惻。

不知道吻了多久，兩人氣息紊亂，陽澈拿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後沉下去，臉埋在那脖頸處，嘶啞道，“睡吧。”

於是兩人一上一下地相互依偎著，直至天明。

兩日後，徐光華帶著他們回了枳城。

馬車剛到城主府，還未起身做下，一個溫柔的女聲響在耳中，“阿華回來了。”

徐光華下了馬，跑上去把那女子擁入懷中，阿妍卻道，“小心著點。”

徐光華抱得更緊了些，嘴裡道，“半月未見了，你不想我嗎？”

阿妍輕聲說著，“你再如此，我肚裡的小家夥該不舒服了。”

聞言徐光華連忙鬆了手，原地轉了幾圈，樣子滑稽，然後扶著她的肩，欣喜道，“我有孩子了?”

阿妍溫柔點頭，徐光華激動地不顧下人勸阻，抱起阿妍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阿華，彆轉了，我該要吐了。”阿妍看下麵還有一輛馬車，“阿華，你帶客人了嗎？快放我下來，這模樣讓人見了笑話。”

徐光華才放下，馬車裡的人聞聲才慢慢出來，待看清下麵的人，阿妍推開徐光華，欣喜著下了台階，看著陽澈，“原是澈兒!你回來啦？”

陽澈點頭，“阿妍姐。”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我這就讓府裡下人打掃出你原來的院子，那院子還是原樣，就等你回來住。”說著就要拉著陽澈進府，見陽澈不動，阿妍回頭看他，陽澈才道，“我內人還在馬車裡，我先扶他下來。”

內人?

坐在車裡的沈清一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白堇年，白堇年心底也一震，但沒有表現在臉上。

“內人?澈兒是成婚了嗎？怎得不書信一封告知給我們好備份賀禮！是哪家的女子竟能讓澈兒如此愛惜?”然後轉頭嗔怪了一下徐光華，“阿華，澈兒有妻子你不跟我早點說，我也好提前備些好看樣式的釵子。”

徐光華想張嘴說話，又閉上了。

釵子?倒是一份好禮物，看那白堇年生得女子模樣，打扮一番說不定不細看都以為是一位絕色女子。

“堇年，出來吧。”

堇年?這名字難免男子了些。不過澈兒喜歡就好。

阿妍心裡嘀咕著，卻還是好奇地看著馬車簾子。

裡麵傳來聲響，簾子被撥開，白堇年伸出那白皙的手搭在陽澈掌心處，在阿妍木然下，下了馬車。

好美的男子!這世間竟有如此樣貌的男子，太好看了，若是女子，定也是傾國傾城，雖美豔，但就是臉色蒼白了些。

白堇年對著阿妍行了禮，“城主夫人。”

沒聽到阿妍的聲音，他便一直這麼低著頭，陽澈咳了一聲，阿妍才回過神，忙伸手扶他，“堇年是吧？不必叫我如此，跟著澈兒一般叫我阿妍姐便可。”

白堇年頷首，“阿妍姐。”

真是要了命了，阿妍轉頭看了一眼徐光華，用眼神示意：這內子，當真是好看至極！

徐光華抬了一下眉：我早見識了，也被驚了一眼。

澈兒，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