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氣絕烏雲籠罩 太子與陳支潤隨……(1 / 2)

月下玉蘭 土豆絲絲兒 4237 字 1個月前

太子與陳支潤隨著傅府下人進到傅立葉房間時,被屋裡的刺鼻的藥味熏得皺緊了眉宇,聞聲屏風裡麵走出一人,躬身道,“太子殿下,陳統領。”

太子讓他起身說話,“傅傑,你父親狀況如何?”

聞言傅傑本就腫脹的眼睛又溢出了淚水,嗚咽半天竟也吐不出半字,隻是搖頭。

陳支潤往清透的屏風裡看去,隻見那床上分明躺著個人,卻單薄地讓人覺得隻是一床床褥平整地鋪在床麵上,突然那床褥動了動,隨著就是一隻乾枯的手舉起,幾乎虛弱無力的聲音說道,“是太子來了嗎?”

傅傑忍住哽咽,回道,“是的阿父。”

“帶殿下過來,我有事要說。”

太子與陳支潤繞過屏風,等真的看到床上那人的模樣,都被驚嚇在原地:這根本不能算是人,袒露在空氣中的麵部和手,已經枯瘦的不成樣子,眼窩處深凹,裡麵的眼睛渾濁的看不清瞳孔本身的模樣,這模樣看著,分明更像是掛著人皮的骷髏!

陳支潤雖久經沙場,見過的屍體無數,殘缺的,不完整的,戰場上比比皆是,都沒能像如今這般駭人,他看著傅立葉,不敢相信道,“傅太師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就算病了,也不該是這樣子!”又轉頭看向傅傑,“沒請醫師看看嗎?”

傅傑擦掉淚水,“請過了,是府裡的老醫師了。藥也開了喝下去的不少,可就是不見好,如今看著阿父這般,我作為兒子又什麼也做不了,實屬不孝啊!”

傅立葉隻抬手,看著太子,“殿下。”

太子的眼眶早就紅了,卻死咬著牙不肯掉下來,他坐在床邊,握住傅立葉的手,聲音已然顫抖,“老師,我......你.......半月前分明看著還好好的。”

傅立葉緩緩道,“殿下不必傷心,”然後抬眼看向陳支潤,“陳將軍今日來了倒也省了我找你的時間。”

陳支潤看向他,“傅太師有何事囑托?我都竭儘全力去辦!”

傅立葉壓抑著喉間的腥味,硬生生給咽了下去,稍緩些後,說著,“如今我已經是風前殘燭,死不足惜,可我好多事情都還未完成。太子年輕,天子也隻有太子一子,隻怕楊回仰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所以煩請陳將軍照顧好殿下,護他周全。”

陳支潤點頭,“你放心,殿下以後是繼承大統的人,我定會護殿下周全。”

得到想要的答案,傅立葉眉宇間鬆了下來,然後看著傅傑,厲聲道,“傅傑,你也要帶著傅家人護著太子,哪怕我傅家無後,也要拚死護著!”

傅傑跪在地上,臉上糊的都是淚水,下頜的胡須被淚水沾濕成了幾縷,“阿父,我知道!我知道的,不論如何,我都帶著傅家人死也要護著殿下!”

傅立葉頓了頓,那花白的睫毛隨之一顫,道,“陳統領,我心中一直鬱結一事,至今都覺得是我們錯了。”

陳支潤看著他,傅立葉又道,“智王造反,白城屯兵,以前年輕時,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多麼風光的一件事,將欲謀反隨時可能對前帝造成傷害的嫩芽及時扼製在了搖籃中,無論跟誰相提都是麵上掛彩的事。可我老了,愈發覺得,十幾年前的事仿佛是我們錯了,智王死了,白城也死了,朝局動蕩,我越想心裡邊就越覺得愧疚啊。”

陳支潤皺眉,有些不悅,“證據確鑿,造反屯兵的文書當日不止你我,滿朝文武都見過了,字跡私章都是智王的,做不了假,有何可愧疚的?”

傅立葉搖頭,示意太子把自己扶起來,“是啊,我當時看到那些文書也確信無疑,可後來仔細回想,智王什麼性子,他敦厚仁愛,對前帝一向孝順;白城為王都城守邊境,十幾年無敗績,功績戰勳不出你其右,若是他早就有謀反的心思,又何必等到智王死後,還大張旗鼓地屯兵欲反?你不覺得,這其中太過連貫了嗎?這件事受益者又是誰,你不覺得一切都太......”

陳支潤不願多想,打斷了傅立葉的話,“傅太師,休要胡說,當今天子是先帝早就有意要立為太子的!”

“咳咳......”傅立葉拿著帕子捂住嘴咳了起來,然後攥緊了它。

太子順著傅立葉的胸脯,擔心道,“老師,這些事情以後再說,讓醫師先過來看看。”

傅立葉擺手,看著跪在一側泣不成聲的人,“傑兒,帶陳將軍先去喝茶。”

陳支潤抱拳,離開之際看著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睛,說著,“不管如何,我效忠的是天子,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意圖造反,顛覆王氏打下的天下!傅太師您保重!”

兩人退下後,傅立葉看著一臉愁容的太子,語重心長道,“殿下,老臣死就死了,不足為惜,可殿下不一樣,殿下以後是要做這天下之主,萬人之上的人,老臣放心不下啊,殿下心仁,與天子心性截然不同。殿下你知道你的性格更像誰嗎?”

太子低語,“老師說的莫非是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