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台階管道儘頭 夜間風涼,青鳥……(1 / 2)

月下玉蘭 土豆絲絲兒 3608 字 1個月前

夜間風涼,青鳥被凍醒,不由得蜷縮著身子,耳邊突然傳來聲響,青鳥勉強起身,扒在窗邊縫隙向外看去。隻見外麵院中,屍骸遍地,雨點不停地拍打在這些冰涼的屍體上麵。

青鳥心驚:肖家人為何殺了這麼多人?

隻見那些人搬運著屍體,在這群屍體,青鳥瞪大雙眼看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幼態臉,正死瞪著自己,在這夜間顯得可怖,但此刻已經成了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再眯眼望去,驚恐布滿了雙眼。

江幼瀾、肖轍浩、肖洛一夜之間,全死了!

青鳥眯著眼睛,靠著外邊的燈火看向那群人。突然一腳步聲越來越近,眾人看著那人齊聲喊道,“吳爺!”

那人緩緩轉身,青鳥借著燈火看清了那人的模樣,隻見那人臉上刀疤駭人,耳邊似乎還有些血跡。

手握向腰間,“呼”地一聲,刀出了鞘,又刺在了肖轍浩身上,嘴裡咒罵道,“媽的,臭小子敢咬我!”隨後察看四周,青鳥連忙低下身子。吳耀風對著手下道,“確定肖家殺完了吧?我這好去跟信王複命去喝花酒去!”

眾人提刀說道,“回吳爺的話,小的們仔細確認過了,全在這裡。”

“嗯。”吳耀風點頭,看著堆積成山的屍體,厭惡道,“自詡全天下第一清流的商賈世家,呸!招惹誰不好,非要得罪這位爺!自找!”

青鳥又探起身子,看向那處,隻見插在肖轍浩身上的刀上,赫然刻著“風”字。

吳耀風收了刀,轉身就欲往外走,抬頭估摸了會時辰,然後說著,“天亮之前,府裡的血跡,打掃乾淨!屍體上的衣服全給扒乾淨了,任何有關身份的物件一個不留。運遠些,丟在亂葬崗。”

“是!”

青鳥不敢出聲,緊緊扒在牆邊,直到外麵再沒動靜,便拎起木材使勁地敲擊著木門,一次又一次重複動作。青鳥身上不斷傳來疼痛,他敢確定,那才包好的傷口,此刻定然又滲出了新鮮的血液出來,但他顧不了了。

終於,門鎖被敲斷,青鳥推開門,看著空寂無一人的院子。

他站在院中,看著剛剛還屍骸如山血流滿地的地方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站在原地呆著,天空還在不斷地飄雨,無情地打在青鳥殘缺不全的衣裳上。

青鳥抬頭看著無儘的漆黑,任由雨點滴落在臉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仰頭對著黑夜無聲地笑著,那笑著笑著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其他的液體,順著頸項流下,試圖將身上乾掉的血跡衝散。

青鳥試圖開口說話,喉間卻緊縮著,隻能發出枯燥的字眼,“額......額......”

青鳥皺眉摸向自己的喉嚨,突然想起午間喝過的水,冷笑著搖搖頭,便隻是去到屋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一身輕裝出了困住自己五年的“家”。

......

蘇盛手中的酒水灑在了膝前,浸濕了衣角。再往手中看時,才發覺手抖得不成樣子。

青鳥講完側頭看著蘇盛,笑道,“我的十四年,說完了。”

輕描淡寫,臉帶笑意。

可蘇盛看到的是一身傷痕,滿身補丁,捅得全是窟窿,不成樣子的青鳥。好半天,才壓抑著喉間的酸澀,問道,“他知道嗎?”

青鳥自然知道蘇盛口中的他是誰,隻是輕輕地搖搖頭,轉頭望著沈清所在的院子,那眼中似乎又看見了他低著身子正在撿藥曬藥的樣子。

“太痛苦了。我一個人知道就可以了,我的沈郎,不必認識曾經的我。太臟。不值一提。”

蘇盛歎了口氣,看著他勉強帶著笑意的側臉,“既然之前已經出了肖家,為何不回枳城?”

青鳥垂眸片刻,轉頭看著蘇盛,“我已經不成樣子了,回去了隻會讓您擔心。所以我選擇了留在王都,重活累活,隻要能混口飯吃,什麼都做。”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洋溢出了笑,“事實證明,我留在王都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他注視著蘇盛,仿佛在分享心中最開心的那件事,

“師父,你知道嗎?沒遇到沈郎之前,我覺得這世間萬般風光都是黑白的,我看不到我的未來,後來遇見他,我才發現,這世間還有顏色。”青鳥停了停,笑著說道,“他是我的山,是我青鳥倚靠停留就不想走的地方。”

蘇盛說不出話,最後隻是歎了口氣,將手中杯裡隻剩一半的清酒灌進喉嚨,壓住了就快溢出來的酸澀,最後看著青鳥說道,“以後有他在你身邊,為師放心了。”

青鳥不明其意,隻是眼角含笑舉起桌上的清酒,一飲而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