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笑道，“夢都是反的。你師父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傻小子。”

青鳥輕歎了口氣。沈清躺回了原位，看著還木在一旁的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過來，躺這裡。”

青鳥躺在上方。沈清輕聲道，“聽見了嗎？”

“砰砰砰——”

沈清的胸口處不斷地傳來活躍的跳動聲。沈清緩緩撫摸著有些被汗濕的背部，安慰道，“所以，我在這裡。”

青鳥伸手抱住沈清，聲音裡有些哽咽，“沈郎，你以後每晚都讓我這麼躺著好不好？我聽著才放心。”

沈清知道青鳥還沒從剛剛的夢裡徹底清醒過來，於是便頷首哄道，“好。”

青鳥抬頭，那雙眼角早已濕潤，“不騙我？”

“不騙你。”沈清擦過他的淚珠，又讓他躺回了原處，輕拍著背部，緩緩道，“睡吧。”

慶生宴開，城主府熱鬨非凡，進府之人從開門之際一直到巳時絡繹不絕。

小鹿看著就快被塞滿的貨房，傻了眼，轉頭看向還在不斷進來的大小精致木盒，愣了好一會，對著沈清道，“沈哥哥，這該塞不下了。”

沈清頷首，被透漏進來的光線眯了眼睛，想了想說道，“你就留在這裡，進一件賀禮，不管賀禮大小，身份高低統統記錄在賬本上。”停了停又道，“我去問過城主，看是否可以另開一間屋子暫放其他的賀禮。”

“好。”

沈清出了貨房，頂上日頭正盛，沈清睜不開眼，隻得低頭走著。

等上台階之時，沈清撞上一物，來不及叫痛，抬眼看向撞自己之人。隻見那人身材魁梧，見著沈清，連連躬身抱歉，“是在下走路急了，撞著公子，是在下的不是了。”

沈清點了點頭，並不打算深究，現下還有更緊要的事，便就要離開，錯開之時，瞧見頸部的刀痕，滯留在了原地。那人就要離開，卻被沈清叫住。

陌生男人轉身看著他，疑惑道，“公子何事？若是需要賠償，您要多少，我何祁定然雙倍賠禮道歉。”

“不必。”沈清下了台階，看著他，“何先生哪裡人？看著不像枳城本地人。”

“我乃舟州人。”何祁道，“聽聞城主夫人生有小世子，特來恭賀。”

沈清道，“恭賀之物是何？”

何祁不帶一絲猶豫，說，“不過是家鄉的一些美酒。公子也該知道，舟州最有名拿得出手的便是這清酒了。”

沈清點了點頭，又指向他的頸部，“我看何先生頸部有傷疤。實不相瞞，在下是醫者，看得出這並非尋常刀傷，不知何先生因何而傷？”

何祁依舊笑意盈盈，不急不緩說道，“舟州之前流寇許多，來我何府強盜銀兩，我當時不肯，便被那流寇砍傷了頸部。所幸沒砍到致命處。”

舟州之前確實多流寇，流寇也慣用大刀。沈清頷首，便躬身抱歉道，“是在下唐突了。實在是今日入府之人過多，城主夫人與小世子又還虛弱，多多問了些，還請先生不要掛懷。”

何祁連連扶起，溫和笑道，“無礙。如此才能顯示出城主用人得當。”頓了頓又笑著問道，“我聽聞大漠之事，現下都被各州城傳唱。又偶然聽得是城主有一得力助手當幕僚呢。”

沈清未答話，隻是看著他問道，“何先生該是去往宴席，宴席之處在外麵，這再往裡走就是內院了。何先生是走錯路了吧？”

何祁搖搖頭，含笑說道，“內急。想更衣。看著府中下人忙得頭不著地，便不想著麻煩，自個尋著了。沒成想快進內院處。”何祁依舊笑著，顯得溫和謙遜，“不知，公子可知城主府更衣處在哪兒？”

沈清指向相反之處，“直走往右轉便是了。”

“如此便多謝公子指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