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漣漪莞爾,終於不是在和機器人說話了。實不相瞞,她還以為對方又要來一句:嗯。
外賣員打來了電話,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薑漣漪讓他放在門口。
薑漣漪先回複了對方:
J—哥哥吃飯了嗎?
這麼問應該沒錯吧,她其實不是很知道應該拋出什麼話題,隻能從之前追過她的男生學習,他們好像一般都是說一些沒營養的廢話。
比如說:在嗎?在乾什麼?吃飯了嗎?
門外已經沒動靜了,薑漣漪起身到門口拿外賣。
後知後覺地想到那些追求者,唔,全都是失敗案例,不具有可采信。
薑漣漪拿好外賣,坐在書桌前,開始享用午餐。
中午點的是麻辣燙,一打開,鮮香的氣味撲麵而來。她忍著熱氣嘗了兩口,手機這時傳來了提示音。
薑漣漪撈起手機一看:
Y—嗯。
她又破功了,對方隻是個有點智能的機器人罷了,本質上,還是個機器人!
薑漣漪磨了磨後槽牙,等她撩到手了,必須狠狠折磨他,讓他知道什麼叫七上八下。
她沒有繼續舔他,轉而在軟件的帖子上搜索起了“和男生聊天應該說什麼?”
她一邊往嘴裡塞丸子,一邊看答案。
五花八門的答案讓她歎為觀止,她找到了一個不那麼突兀,既符合她人設,又能問到對方情況的對話。
薑漣漪照搬照抄到聊天框裡:
J—“哥哥,你屬什麼呀(O_o)? ”
同一時間,對方也發來了消息:
Y—你呢?
他在問她吃飯了嗎?
薑漣漪做作道:
J—吃過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哥哥一起吃。想想就好開心。
在她打一大串字的功夫裡,對方早就發來了答案:
Y—龍。
怎麼一件事比一件事巧,她也屬龍……
可憐她一個妙齡女郎,淪為聊天工具人,對方還極有可能是個大叔。
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句彈幕:這到底是法律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啊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男的。
他!不!按!套!路!走!
正確的對話應該是,他反問:你屬什麼?
然後她再嬌滴滴地開玩笑:我屬於你。
她早該想到的,失策了。
碗裡的麻辣燙它突然不香了,她看出對方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任何了解的欲望了。
薑漣漪麵無表情地打字,給自己挽尊:
J—哥哥,我們真的好有緣分呐,嗚嗚嗚。
J—猜猜人家屬什麼?0-0
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傻子都知道答案了吧。等對方猜對了,她再誇一波:哥哥好聰明哇,這都能猜到,膩害。
傻子讓她看呆了:
Y—鼠。
薑漣漪眉頭一皺:
J—不是呢QAQ
對方再接再厲:
Y—牛。
薑漣漪嘴角抽搐:
J—哥哥又猜錯啦,哼哼。
你怕不是個絕世大傻子,薑漣漪嘀咕道,這智商還能出來騙錢?
對方鍥而不舍:
Y—虎。
看這架勢,是要把十二生肖按順序猜一遍。薑漣漪沒忍住:
J—人家屬龍啦。
越淮似笑非笑,手指輕點:
Y—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年紀比我大?
非人哉!對著一個叫你哥哥的女生,說你年紀比我大。
薑漣漪自動忽略了“可能”和“?”,把他的話當成了肯定句,他是在嘲笑她吧。
如果兩人是麵對麵對話,他這樣絕對會遭到白眼。薑漣漪放下筷子,壓著火氣道:
J—哥哥,我生日在十二月耶。
這話倒是沒撒謊,她的生日的確在12月,上學的時候,她都是班級裡年紀最小的。
對麵發來一個熟悉的字:
Y—嗯。
這天聊不下去了,薑漣漪沒再說話。
她收拾好外賣垃圾,嚴陣以待地坐在書桌前,鄭重地拿出筆記本和筆,打開魚魚視頻,開始學習她自創的撩漢大法。
薑漣漪這回沒再看兩倍速,她認真地,一字一字地聽,琢磨著撩漢的藝術。
她就不信了,小溪流作為學生,可以成功。她作為老師,居然屢戰屢敗。
雖然也沒戰過幾次。
一下午,她又是看視頻,又是做筆記。在她的不懈學習中,她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終於,等到了下午五點,估摸著上班族這個點也快下班了,她再次主動出擊:
J—哥哥在忙嘛~下班了嘛?
J—戳手指jpg
越淮沒這麼早下班,他和朋友封落一起開了一家遊戲工作室。本來兩人都是一起加班的,最近封落自稱和初戀重修舊好,一下班跑得比兔子還快。他被迫處理更多的工作。
越淮摸了摸酸痛的後頸,回道:
Y—還沒。
想到他朋友圈裡的代碼,薑漣漪腦補了一出程序員加班大戲,心裡揣測對方多半是個禿頭。
薑漣漪假惺惺道:
J—哥哥好辛苦呀,什麼時候才能下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