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口頭說說,完全沒有可信度,隻能騙騙沒有什麼人生閱曆的宅男,想要騙過騙子還是要拿出點證明才行。
她摸了摸下巴,正想著改天去哪裡擺拍一下,餘光裡瞄到越淮握著的方向盤。
薑漣漪的眼睛亮了亮,突然想到了一個簡單的主意。
在心裡默默朝越淮道了個歉,薑漣漪不動聲色地把手機側翻了一點,見越淮沒有注意到,她打開相機,對準方向盤,摁下快門。
“哢嚓”。
車上沒有放音樂,深夜的車廂格外靜謐,他們兩並排坐著,連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聽得清楚,更何況是快門聲。
隨著快門響起的聲音,攝像頭的閃光燈跟著亮了。
白熾光打在越淮的臉上,薑漣漪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微斂的眼眸抬起,他的視線從正前方移到了她的手機攝像頭上。
下一秒,又移到她的臉上。
越淮眉頭微挑,他的眼神清明,此時沒有一點倦意。
糟糕的是,薑漣漪被這意外嚇懵了,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機,手上還保持著側著手機的動作。
人證物證據在,她覺得自己此時像一個犯人被警察逮了個正著,怎麼狡辯也沒有用。
“你,”越淮的眼睛在她的手機和她的臉上來回掃了眼,拖著尾音道:“偷拍我啊?”
薑漣漪臉色微變,想要說些什麼,怎麼也說不出口。
說是在偷拍他的方向盤,肯定會被當成撈女吧,那還不如讓他誤會好了。
越淮還在開車,沒等她回話便收回了視線。但她知道,他還在等她的回話。
薑漣漪把手機屏幕蓋到膝蓋上,她破罐子破摔道:“我之前和我朋友說我有一個高中同學超帥,她們不信,今天碰上正好碰上你了……”
說到一半,她的臉上冒氣了騰騰的熱意,她繼續補充道:“很抱歉,我現在就刪掉。”
越淮偏頭看她,臉上帶著恍然的笑意。
薑漣漪不自在地偏過頭,躲掉他的視線。
“沒事。”越淮頓了頓,聲音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喜歡就留著。”
薑漣漪羞憤欲死,裝起了鴕鳥。事實上這也是一種默認,默認她喜歡那張照片。
她自我安慰道,他都這麼說了,總不能當著他的麵刪掉吧。
算了,喜歡他皮相的人那麼多,他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
覺得他長得帥,又不能代表她對他有非分之想。
越想越憋屈。
高中的時候喜歡他,他感覺不到。
現在沒那心思了,反而整了一出大烏龍。
薑漣漪把罪惡的根源都歸咎於手機那頭的人,要不是他騙了小溪流,她就不用複仇,也不用拍方向盤上的賓利logo立白富美人設。
裝鴕鳥一直裝到了小區,薑漣漪看著麵前熟悉的小區,她暗暗鬆了口氣,所幸越淮一路上沒有再說些什麼,不然她肯定應付不來。
薑漣漪牽強地笑著,努力裝出得體的樣子,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朝他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小心。”
“不客氣。”越淮的嘴角勾著,似乎心情不錯。
雲淡風輕的三個字,薑漣漪偏偏從中聽出了調笑的意味。她朝他揮了揮手,匆匆忙忙下了車,頭也不回地進了小區,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躺到床上,薑漣漪才稍微平複了一點心情。
她悶悶不樂地打開相冊,翻開拍好的成果,相片中的男人堪稱絕色,臉上的倦容明顯,眼神平靜,與調侃她時的神色完全不同。
赫然是兩個人。
既然已經拍了照片,還讓她丟人現眼了一番,薑漣漪決定必須最大限度地發揮這張照片的作用。
她默默把照片裡的越淮截掉,照片裡隻剩下她露出的小半條腿以及方向盤,還有方向盤上越淮的手。
薑漣漪臉不紅心不跳地發出了照片:
J—圖片jpg
J—終於快到家惹(累得喘氣)。
J—哥哥睡了嘛?!(大聲喊)
沒收到回複。
薑漣漪並不在意,刷起了視頻,她猜想他可能是睡著了。
畢竟對方吹牛逼的時候說自己開的是賓利,應該很喜歡賓利,如果看見了“她們家”的賓利,應該挺激動的,不可能什麼反應都沒有。
越淮的確不可能沒反應。
等他開車回到家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他點開圖片,看見照片裡沒有了自己的臉,眼尾稍揚,明知故問道:
Y—沒睡。誰送你回去的?
薑漣漪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難道這輛車就不能是她們家的嗎?
這幾天的白富美人設白立了……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
J—哥哥不會吃醋了吧?!(慌忙擺手)(你聽我解釋)
接著引出她的真實意圖,薑漣漪毫不心虛地把老同學當成了工具人:
J—是家裡的司機啦!
J—上次打車遇到那個奇怪的司機後就不敢打車了(委屈地戳手指),隻好讓家裡的司機半夜加班惹(歎了一口氣)。
司機本人氣笑了,他一字一字道:
Y—那他還挺辛苦。
Y—碰上個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