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 “大人,這就是皇上賞您的宅邸,……(1 / 2)

“大人,這就是皇上賞您的宅邸,風影軒。”武部侍郎帶李琮參觀新居,低頭請她先行。

李琮抬眸迎上斑駁陸離的樹影,鬆樹上跑過幾隻鬆鼠,她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跟著跑了幾步追上去。

“這兒靠這一個小山頭,景色開闊,皇上心想適合大人平時操練刀劍。”侍郎見她滿意,奉承道。

“行,就這了。”她一向好伺候,給了侍郎一塊小銀錠,算是交好的意願。

入夜,她穿過空曠的中廳,選了一處偏窄的房間,在胡桃木桌上放下香爐,立起兩張牌位,點香祭拜。

“娘、阿瑜,我當官了,如今住在這麼大的地方呢……”

濕潤的眼角染上了一絲憎惡,她默默念著:“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她鼻尖泛紅,抬手擦了一把還沒來得及掉落的眼淚:“不說了,我明日還有要緊的事要做。”

西市的喧鬨讓從小山村來的李琮皺起了眉,她摸了一把腰間的禦劍,硬著頭皮迎上了在糖餅店圍觀的人群。

“讓讓!”幾個小隨從麵色鐵青,推開了門口的人,一身著豔橘色長衣的貴女信步而出。

“成娘子,這餅店是我家三代人的心血,求求你不要收了行不行?”賣糖餅的徐娘子抓著她的衣角哀求。

“我已經給你好些天考慮了,如今的西市不比以前,你阿婆當初花的那點錢,現在可買不到這鋪子。”成瀟甩開了徐娘子的手,盛氣淩人道。

“可是!哪有這樣的道理?”這成娘子找上她,以地價上漲為由收取高額的差價,不然就將糖餅鋪抵了。

成瀟冷笑著搖了搖頭,撞上門前的李琮,抬眉一愣,瞅一眼腰間的禦劍,便換上了副笑臉。

“這位大人,我是這三裡鋪的地主,來收取監管的雜費而已。”

“買賣都是一錘定音,你怎麼還收差價的?”李琮抱著手臂,她最看不慣這些城中的豪紳貴女,比他們村裡的鄉紳還要無良。

成瀟見她不是來湊熱鬨的,便客氣地請她去府上細談,同來的劉侍郎對李琮使了個眼色,將圍觀的人遣散。

“去了她家,豈不是顯得官商勾結?”李琮在路上小聲問劉侍郎。

對方撇了撇嘴,湊近說:“成家是這的一霸,與她在路口辯駁也不會有結果,不如隨她回去,套些話。”

“這麼複雜啊。”李琮的腦袋轉不快,但她娘告訴過她,不懂的事就要聽人勸。

進了成府,各隨從跑前跑後伺候著他倆,李琮清了清嗓子,問道:“如今西市的土地審理都暫止了,你為何還要收鋪子?”

成瀟長指掃過臉頰,緩緩答:“即便皇上的政令有變,西邊也是未來的繁榮地,沒理由不多收的。”

“那你收鋪不給彆人錢,彆人還要倒貼給你?”李琮有些重地放下茶杯,沉聲質問。

“大人,這不可亂講的。”成瀟嘴角輕挑,“徐娘子的阿婆欠了成家一筆債,隻是我娘心腸好借了鋪子給她,讓她掙回了本再還不遲,誰知這人也就賴著不還了。”

李琮聽到這,再笨她也知道這成瀟想耍什麼陰招,剛才在店裡還說店鋪是徐娘子的阿婆買的,現在又不承認了。想必地契也做了手腳,無處可查。

她沉默半晌,告知成娘子皇上正在調查西街的流轉事宜,讓她近期不要再惹出騷亂。

成瀟連聲答應著,說近來母親身體也不好,不會再往外跑了,將二人送出了門。

“這些個人,都是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的。”劉侍郎在身後嘟囔著,李琮勸他先回去,等她的安排。

果不其然,第二天,西市又亂作一團,這次來的是成家的表妹,要收古董鋪。

“我不賣鋪子!”古董老板緊緊抱著鎮店之寶,與前來收店的人僵持著。

李琮兩手掐腰,歎了口氣,她不明白皇上為何要她來處理這件事,原本是戶部的職責,美其名曰讓她熟悉江陽城,但……怎麼莫名感覺自己被算計了。

“李大人,又是您。”那貴女歪嘴笑笑,“如今的狀元娘也是這副德行,豆丁大的事就好像要出兵打仗似的。”

“少廢話,說了不許你們收鋪。”李琮的耐心逐漸消耗,她本就不擅長與人爭執,焦頭爛額。

“我要是不呢?”女子臉上滿是囂張的氣焰,鼻尖快要與她相觸。

她給隨從一個眼神,那三人便衝進古董店,將數件寶物都砸在了地上,老板痛苦地大喊。

李琮冷冷地吐了口氣,她回憶起小時候被一些鎮上的鄉紳惡霸欺負,她一手牽著弟弟,讓他把賣雞蛋的籃子頂在頭上,自己則赤手空拳地與她們搏鬥。

“李大人,莫要心疼窮人。”貴女行至她身旁,懨懨道,“越是窮人越有些愚蠢的小把戲,賤命一條。”

反應過來時,她的禦劍已經抽出,明晃晃地架在了貴女的頸間,對方依舊是一臉你奈我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