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他鼻尖有汗珠,容熙貼了貼小臉,將他安頓好便叫了大夫來。
好在並無大礙,隻是貪吃涼食,有些胃寒。
容熙摸摸懷宸的頭,裝作訓他:“不許再亂吃東西。”
懷宸不高興了,明明自己最近就不舒服,容熙回家幾乎不怎麼說話,他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剛剛成親時。
“那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嗎?”他刁難她。
容熙想答芙蓉酥,但那隻算個點心,懷宸喜歡的食物,她還真說不準。
被夫郎給了個冰涼的眼神,她便隻能閉了嘴。
過了半晌,柳葉在廚房撞見了躡手躡腳的容熙。
她橫眉冷對:“你告訴我,夫人喜歡吃什麼。”
柳葉掰著手指說了幾樣,容熙摸了個蘋果啃:“今晚就吃些了。”
懷宸看著一桌子菜和容熙臉上不自然的微笑,就知道肯定是柳葉給她補習了。
看他肯好好吃飯,容熙也忘記了頭疼,告訴他替他父親找好了新住處。
“在沁園旁邊的小鋪子,雖然不大,但二層很乾淨。”容熙趁著西市清盤,從一個豪紳手裡低價買到的。
她給懷宸盛一碗熱湯:“地方都收拾好了,就差你勸動他了。”
懷宸反倒有些猶豫,他依賴容熙太多事了,儘管她無一不至,可說到底,他隻是個側室。
“要是他不滿意,就再換一處。”容熙以為他是不喜歡讓父親住商鋪。
他搖頭,抬起臉笑著說:“我去要他搬,他肯定願意的。”
容熙抱住他,蹭蹭他的頭,白發帶滑落,低頭是垂絲茉莉搬的柔美。
想到安昭月問的,娶懷宸是因為他漂亮。他的確生得一張讓人欲罷不能的臉,可愛卻不會愚蠢得令她生厭。
湊近柔軟的唇,有些用力地咬了一口,惹來小兔子嚶怏的叫。
容熙不是耽於索求的類型,但這麼久不碰他,也難免心裡癢。
懷宸也昂起臉迎接她的親吻,如同小鳥采擷花蜜。青絲飛揚間,容熙摟緊了他的腰,又忽然意識到不妥鬆了手。
“得到什麼時候啊?”小夫郎紅著臉,嘴裡碎碎念念。
她苦笑了一下,為了這個小家夥,可要忍上許久的寂寞了,不過隻要懷宸能平安,她是忍得住的。
容熙伸指輕撫他的唇,柔聲道;“等到他出來,就丟給我爹,我陪你玩去。”
“那怎麼行?”懷宸望著她,眼中充滿惶恐,“我雖然是個側房,可孩子不能不給我養吧?”
容熙愕住,她隻是一句玩笑話想哄他開心,卻弄巧成拙,拉他入懷哄道:
“我是說笑的,哪裡有那個意思。”
懷宸撇過頭去,長長的睫毛垂下,雖然知道容熙不是故意這麼說,可他就是莫名地生氣。
大夫交代過孕期的人情緒會不穩定,她可算是體會到了,一天要哄八百次。
“呐,”她拿出皇夫送的點心,湊近懷宸的鼻尖,“皇夫特意為你準備的。”
他不做聲,隻是在她將要縮回手時,才一口咬住了點心,小鬆鼠護食一樣吃起來。
容熙笑著看看他,真的是可愛到過分了。
“那個李大人,她怎麼了?”懷宸兩隻手撐著床沿,他聽見容熙和墨玉說著這個人,想到她先前的舉動,不免好奇。
“半夜鬼鬼祟祟出現在宮中,不知是去聯係誰。”容熙換上寢衣坐在桌前,梳理長發。
懷宸垂眸,李琮背後的人,很可能就是殺害白珀的凶手,但與她的兩次相遇,都感覺不像是凶狠的惡人。
“她看起來像是好人。”懷宸還聽說李琮在西市為了鋪子老板與豪紳爭吵,不少人說她是個好將官。
“嗬,”容熙不奇怪,她也不覺得李琮能做惡人,“她是個蠢人罷了。”
她已經讓白露派人去南灃縣查了李琮的底細,隻要她還活著,馬上就能揭曉謎底。
她討厭猜謎。小時候逛燈會,表兄妹都排著隊猜燈謎,容熙則隻是站在一旁,問她為何不玩,她隻是搖頭說無聊。
因為那些燈謎十有八九都是她出的,根本不用猜。
但是白珀留給她的,卻是無儘的謎題。
她看著床邊的懷宸,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清澈見底。她突然醒悟,她夏歡他,是因為他從來都不需要猜。
他很簡單,在他的世界裡,她也變得簡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