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牆明月 紫色幃簾下,……(1 / 2)

紫色幃簾下,散發少年在床邊倒滿茶水,輕喂到女帝嘴邊,墨空嘗罷好奇道:“是用什麼泡的?這樣甜。”

青雲低笑:“回皇上,是糯米紅茶和一點麥芽,先前在詠蓮宮時,琴貴君也喜歡這樣喝,所以臣君猜測是皇上的品味。”

墨空幾分驚詫,攬過他的肩:“你何時在詠蓮宮?”

“皇上忘記了,陸貴君冊封以前,是住在詠蓮宮的,臣君那時就在服侍他了。”青雲話音輕柔,似是在追憶從前。他做了五年的侍郎,一張嘴還是能說會道的。

“哦,是。”墨空漫不經心,她那時還很討厭陸子煦,把他安排在詠蓮宮也是皇夫的主意,說是琴貴君照顧他,實則根本合不來,現在想來,皇夫也許是有意為之。

從青雲閣回到太和殿已是午夜,墨空支著腦袋在胡亂翻著未批閱的奏折,近來南部衝突不斷,北滄也有幾隻部落殘軍蠢蠢欲動。

她閉上眼,回憶起還是太女時,被母皇派去邊疆征戰,還未成婚的皇夫拉住她,冬天的冷雨讓他白皙的臉凍紅,往墨空手裡塞了一塊物件,便扭頭跑去。

她打開手掌,是一塊翠玉平安扣,是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配飾。後來墨空便一直帶在身上,後宮貴君送的物件多了,她就將平安扣拴根繩子係在腰間。

“你要睡去床上睡。”

墨空睜開眼,看到笑盈盈的皇夫正清理她桌上亂放的奏折。她便起身隨著進了內室,皇夫伺候更衣。

褪下外袍,皇夫在身後輕輕抱了隻穿襦衣的墨空,她常年習武,身姿保持得緊實,背影還十分年輕。

“怎麼?”墨空聲音帶笑,她已經許久沒和皇夫同寢,竟覺得有些彆扭。

他沒回話,很識趣地鬆了手,靜靜俯身替她收拾床鋪。

“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墨空才想起來問,皇夫往往是日落就回宮休息,也很少來太和殿找她。

“我本來有話想找你說,誰知你困成這樣,改日再說吧。”他轉身想走,被墨空拉住。

“你說,我不困。”

皇夫笑,她就是這樣受不得激,越不說她越要聽。

“我是來向皇上認罪的。”

自成婚起,墨空便與他約定,以後登上皇位,兩人也你我相稱,不論“朕”和“臣”。他這麼說,肯定是故意。

“嘖,”墨空躺下,輕聲喊他,“你說便是。”

“近來後宮動亂,已經不是我能管住的,青雲就罷了,隻要你喜歡就行。就是那陸貴君,皇上真不打算追究了嗎?”皇夫蹙眉,不吐不快,但還是時刻關注墨空的神色。

墨空又坐起來,無奈道:“如何追究?難道讓我廢丞相?”

如今滿朝文武近一半都與陸家幾世交好,墨家雖然掌權,但武將出身不善管理,到她已經是培養了三代,先皇還是不放心她理朝政,美其名曰派陸群輔佐,直到今天墨空才明白,什麼叫動彈不得。

“皇上……”

“彆叫我皇上。”墨空揉著太陽穴,她累了,一聽到這兩個字更累。

“妻主,”他一叫,墨空還真接著聽了,“陸子煦偷人,陸群肯定心中有數,她默默應允又裝的是什麼心思?”墨空不語,他繼續道,“今天敢偷皇上的人,日後就要偷皇上的江山!”

墨空定定地看著他,說道:“這兩者之間十萬八千裡,你是不是故意讓我焦慮?”

皇夫還想開口,墨空擺手躺下,嘲諷道:”我看你有爭風吃醋之嫌,方才我不理會你,就危言聳聽。”

“什麼?”皇夫氣抖,“我吃醋?我要是吃醋,如今早就醃成臘八蒜了!”他扔下墨空的衣服起身離去,走出門還能聽到他的啜泣聲。

她深知皇夫對自己的情誼,隻是朝堂糾葛已深,陸群布下的網如今到了何處,她也看不準,若是冒然懲戒陸子煦,宮內隻怕會更亂。

左躺右躺還是睡不著,墨空索性去了詠蓮宮,跟琴濛在一起,她的心情便能好些。

“皇上是誤會了皇夫的好意,”琴濛見氣悶的墨空,輕撫她的背,“但是皇上可以有更好的做法。”

“什麼做法?”墨空低下頭,琴濛朝她耳畔低語幾句,聽罷她沉默良久。

“皇上要是有所顧慮,讓臣君去造點聲勢也可,順便也給那些個不聽話的後君點警醒。”琴濛清目微轉,他是聰明的,隻是不願顯露出來。

“朕無能,還要你來幫忙。”墨空撫著他的臉,愧疚道。

“後宮的事本就不應該讓皇上操心,都是臣君的本分。”他瞧了一眼墨空腰間的翠玉平安扣,接著說,“皇夫許是年紀大了,跟年輕的貴君相處不來也情有可原,皇上莫往心裡去。“

墨空聽得心裡舒服一些,抱著他睡了。

次日,琴濛約青雲去禦花園賞景,他從君的地位不得進入,結伴而行是準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