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挨個門挨個窗戶去檢查,能進去的屋子她都進了一遍,折騰了一大圈,她發現了些許不太尋常的跡象。
首先是這府邸的很多條走廊和道路都被人清理過,上麵沒有多少枯枝敗葉,甚至連塵土都不像她想的那麼多。而且這裡的鎖她確認過,很多房間並沒有鎖,有鎖的房間又有一些的鎖已經鏽住,而鎖上明顯被人摸過的房間隻有兩個,都在很偏僻的地方,而其中的一間屋子周圍,又有許多的螞蟻洞。
夏天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可是她這次是真沒了膽子,站在原地想了想,她便打算還是先回到張府,找秋兒和娘親商量商量,再找機會重新過來一趟。
夏天溜出侯府,一邊往張府的方向走,一邊把眉毛扭成一團,“可是,就算我想的是對的,我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就是張四海乾的呀。”
歎了口氣,夏天突然聽到一陣十分嘈雜的聲音,轉頭看去,卻正好看到了張四海的身影。
吃完飯,張四海被主人送到門口,一大群人正在寒暄客套,張四海的轎子也已經抬過來了,可是正在張四海準備上轎的時候,一個女子柔弱又驚慌的聲音,卻突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大老爺,大老爺救命啊,民女冤枉啊!”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一個穿著尚可,身材妖嬈,長相清雅的女子正花容失色地朝這裡跑來,後麵還有三個像是哪個店裡的小廝正在舉著棍棒追趕。
女子跑到張四海跟前,卻因為回頭看了後麵的人一眼,一不小心,就栽在了張四海腳下。她順勢一把抓住張四海的袍角,抬頭看向張四海,臉上哭的梨花帶雨,“大老爺救救民女,民女是冤枉的呀。他們非說民女偷了東西,可是民女明明給錢了呀。”
後麵追趕的小廝見是張四海,也趕緊跪在地上,卻不服地叫道,“大老爺明察,這賤……哦不是,這女人到我們店裡買東西,可是還沒給錢,拿了東西就想跑。”
“你胡說,我明明把錢給了店裡的一個夥計,你們為什麼說我沒給錢!”
“你閉嘴!你……”
“都給我住嘴!”張四海被他們吵的鬨心,便使勁後退一步,從女人手裡扯出自己的袍角,然後又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重新端起官架子,低頭俯視了一圈腳下跪著的人,“你們在這吵有什麼用?來人啊,把這一乾人等押回縣衙,聽候發落!”
“是!”張四海手下剛要上前,那個被追打的女子卻突然抬起頭來說道,“大老爺且慢。”
眾人一愣。
“什麼事?”張四海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嫌棄。
女子潸然淚下,“啟稟大老爺,陳老爺曾對民女有恩,民女今日也是為了為陳老爺購買壽禮,才和這些店家起衝突的,所以民女請求大老爺讓民女將壽禮獻上以報大恩,之後便隨各位官爺回縣衙,如實以報,聽從大老爺發落。”說完,女子便連連磕頭,臉上滿是誠懇。
陳老爺也走上前來,慢慢跪了下來,“大老爺,草民可以作證,草民與此女子確實有過一麵之緣,草民相信此女子絕不是偷雞摸狗之輩,若是當真財物被賊人所騙,此事也算是因草民而起,草民願意代為賠償。”
張四海看了陳老爺一眼,又轉頭看了看幾個小廝,“這壽禮是何物?所值幾何啊?”
幾個小廝互相看了看,這才有人回答,“回大老爺,是一幅字畫,值……”小廝抬頭看了張四海一眼,這才弱弱地伸出一隻手,“值五十兩銀子。”
“區區五十兩銀子,你們也至於毆打良民?大老爺,草民堅信此女子定是被賊人所騙,草民願意代為償付。”陳老爺見女子滿臉的驚恐,一顆小心臟早已不屬於他自己了。
“嗯,就這麼辦吧。”張四海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又撣了撣衣服,轉身擠進了轎子裡。
“恭送大老爺。”轎外一群人在喊,張四海仍然嫌棄地瞥了一眼袍角的褶皺,一臉吃蒼蠅的表情,“母牛一樣的貨色,也敢扯本縣令的袍角,哼!”
要不是陳富貴求情,張四海真想一腳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