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定神閒彎腰兩手準備撈起個四方石塊，被旁邊人的聲響驚擾到的4抬頭看向僵硬成石塊、跟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陳芃芃，便出聲詢問：“怎麼了？”

“快！快！搬不動……”

好尷尬的，扶著石塊大喘氣，陳芃芃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羞紅了臉後泄勁癱在半米高的石頭上，指甲縫裡全是石粉，想抹一把緋色的臉頰卻無疾而終。

見沒人搭理自己，迅速又升起尷尬的神情，撇頭看向想幫忙又縮回去的布滿繭子的手，留意到他的右手中指的第一節手骨處的皮膚上有個被半磨平的繭，右手指甲已經變形。

不可能吧？

這隻是巧合而已……

壓下內心的震驚，努力說服自己這隻是巧合，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萊特，一模一樣的道理，都懂都懂……

瘋狂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抬頭卻撞進4他的你怎麼了的安慰表情裡，收起不知名的心思，直起身來往他的方向邁步，蹲下扶著膝蓋打圈，百無聊賴著的樣子像夏天海邊的晚風，不經意間說：

“咱是不是在讓他們啊？”

“啊？誰讓誰？”

“就是……咱太強了，咱需要放個太平洋的水。”

“放水？”4臂膀虛虛摟住自己的膝蓋，順便防止她重心不穩而摔倒，“沒必要放水啊。”

陳芃芃一副得知秘密的表情，“不用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也盤腿坐下，頭依靠在他的大腿上，伸胳膊挑眉抬抬手，果真一顆糖放在手心裡，蜜桃味的。

抬頭看向不遠處高高的豎立的石塊，石塊之間的縫隙岌岌可危，依舊有無畏的勇士攀岩，底部是像流水線一樣的井然有序，一個接一個的遞送石塊，每個人的臉上帶著汗水和嚴謹，手底下卻不停運作著像機械般默默無言。

不止一處這樣，東北角、南邊的角落、甚至是他們旁邊，不說是熱火朝天也算得上是辛勤勞動，數座石條直衝圓盤正上方的白色花蕊，橫向來看圓盤上的光景好似氣墊梳子，防脫發的功效也許不錯。

“博物館裡遊蕩著怪物，你知道的吧，芃？”

突然給自己說這個問題，扭頭望向他的下巴，4低頭摸摸陳芃芃的頭發，俊郎的五官規整，陳芃芃乖巧的像沒睡醒的貓咪，不點頭也不搖頭，因為她怕。

她怕重複昨天的悲劇……

這樣線索就中斷了。

“彆害怕嘛。”從頭頂摸到發梢，一下又一下，在雙重安慰下陳芃芃依舊不為所動，略帶憂愁的語氣撲麵而來，“說實話，還沒有好好休息呢……”

“一股腦的事情全堆過來，早就處理不過了。”

陳芃芃不想延續話題，乖巧懂事趴在那兒，問：“是不是屏幕太小了，4用著不習慣？”

“與之前相比，確實不習慣的。”

“之前？”

“也就上個星期六吧。”

陳芃芃意識到什麼，閉眼趴在那裡實則偷偷打開電子屏幕查閱相關信息，4見狀無聲微笑逐漸放開自己的手，“不是我放水，而是我就這水平。”

“從來就沒搭成功一個石塊，跟我組隊的玩家們都破口大罵，我早就是遊戲黑洞了，全是粉末的東西怎麼組成台階？”

聽見聲音睜眼，下一秒就被嗆住了，揮開麵前的突如其來的煙霧，兩手緊張抓住空的手腕，恰巧可以完全攏著，難以置信仰頭看著順著他指縫自由落體的黃色粉末，落在小山丘般的土堆上，如同沙漠裡刮過的一陣風。

“啊？！”

“還有啊，就算搭得再高又有什麼用呢？”4他推開石塊，下一秒支離破碎，倆人都有一瞬間的呆滯，氣氛有些窒息，4他有很明顯的停頓，“白色花蕊燈還是很堅硬的。”

“他們不能合作嗎？”

“合作？”

“就是把石塊壘起來，像台階一樣，從高到低一點一點往上爬？”

“來不及，來不及……”

這語氣和表情讓陳芃芃很不爽，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的窘迫和後悔的惱怒，站起身來提高語氣：“來得及來得及！”

見4抬頭看自己，更加信誓旦旦，“隻要齊心協力！”

“怎麼說服他們呢？”聽到這話的空輕蔑笑笑的無聲嘲諷的微表情，抬手表示不相信，盤腿的模樣如老僧入定般的沉穩和冷靜。

“瞧好了吧！”

胸有成竹的自信，征求意見後踩著空的肩膀爬上石塊，揮舞著手臂張開自己的身形讓自己顯得異常高大，“停一停！停一停！”

“大家！聽我說，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可以到達頂部！”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隻有大家一起為同一個目標努力再努力，我們才有可能成功通關！”

戴眼鏡的短褲短袖的工裝男抬頭遞石塊時，在旁邊聽到聲音人的眼神暗示下撇頭看向高處正努力勸說大家的陳芃芃，無聲搖搖頭表示趕緊乾活彆偷懶。

“真的！相信我，這輪遊戲……請相信我，大家也想通關遊戲，我的心情肯定是不亞於大家的，所以，我們要齊心協力！”

嗓子快冒煙了，也隻有零星幾個老弱病殘的員工聽見聲音分神抬頭看向她，其他青壯年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手底下乾活的動作愈發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