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姐姐,彆不喜歡我。”……(1 / 2)

去見月亮 桃李知不知 7475 字 2024-03-26

早晨天剛亮,陳河穿著衣服,睡眼惺忪,一副沒睡好的表情。

趙悠然揉揉眼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腦袋靈光的打跑了困意。

“騰”的一聲坐起來,拉著他的胳膊,打商量:“陳河,你能幫我個忙嗎?”

趙悠然眨巴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漂亮的像個娃娃。

“說,我很忙的。”陳河清清嗓子。

“那個……那個……”

“你到底說不說。”

“那你先答應我。”

“好,你說。”他說的玩味。

“我要你把蒼月山所有被拐賣的女孩子都送回家,讓她們恢複自由。”趙悠然清澈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被看的有些不安。

“不可能。”

“從一開始,你是不是就打定主意了,知道付山舟肯定不會娶我,然後你就等,等他不要我了,你再接受,這樣我就無可奈何對不對?而我被賣進山裡也不是意外,是你故意為之,為的是牽製我父親,不得不說陳河,你真的沒有心。”

打的一手好算盤,自己永遠也不會吃虧,所有的算計都向著彆人,眼裡永遠有一把利箭,隨時等候開弓。

“什麼時候發現的?”陳河安靜的解開領帶,有些喘不過氣。

趙悠然不想看見他,捂著臉:“我也不知道,剛剛突然想起來的。”

“悠然,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不會撒謊?嗯?告訴我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個星期以前。”

“這一個星期你很難受吧!”

“難受?嗬,陳河你想要什麼可以直白的告訴我,我曾經說過的話算數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我不需要你給我,我想要的都會握在手裡,從來不需要施舍。”

“好,那你怎樣才能放過山裡的人!”

“你以前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山塌了,誰都出不來,她們這輩子都彆想出來了。”

“陳河,你混蛋!”

陳河笑得展顏:“你的誇獎我很受用。”

趙悠然看著陳河的眼神裡滿是害怕,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可怕的要命,冷血動物是注定捂不熱的。

“我求你,放我走吧,我已經沒有什麼你想要的東西了,趙家早就是你的了,我早就沒用了。”

她的眼神裡滿是落寞,陳河看的有些心驚,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趙悠然,你不能怕我。”

“陳河,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待在你身邊了,你讓我害怕,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們不無辜嗎?她們傷害過你嗎?她們有對不起你嗎?她們沒有,都沒有,可你為什麼不能放過她們呢?”趙悠然眼淚決堤,顫抖著雙手抱住自己,以逃避的姿態躲避他的存在。

陳河無能無力的歎了口氣,妥協道:“我可以放了她們,但是……”

“好,隻要你放了她們,其他都好商量。”

“我要你嫁給我,完完全全的屬於我。”

趙悠然呼吸滯了一瞬,呆滯的目光有些渙散。

“可以,但不是現在,一個月以後,如果我還活著,你也還活著,我就嫁給你,隻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

“不重要,你屬於我就夠了。”

陳河收拾好,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麵的趙悠然,心裡悶悶的,看著她不高興,他心裡也高興不起來。

“生日想要什麼禮物?”陳河伸手去摸她的頭,她躲了很遠,搖了搖頭:“不用。”

手僵在空中,心裡堵得慌。

“你就不能裝一下嗎?”

“我累了,你走吧。”

……

趙悠然哭了一整天,想起來就哭,哭的沒完沒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如此愚蠢,如果早知道陳河是這樣的人,她打死都不會和他有瓜葛,她一開始想要的隻是付山舟平安無事,為什麼到後來,越來越偏離軌道,朝著無法估量的方向發展。

她現在連走出這個大門都沒有辦法,還怎麼去保他平安無事?

她又恨,又想笑,如果她不蠢,長個腦子,聰明一些就好了……

就不會是今天這個地步了!

親手把狼引進窩裡,該怪誰呢?

是怪狼,還是怪自己。

也許誰都不怪……

當晚,趙悠然做了個夢,夢裡秋菊滿身是血,對她說了一句話,她聽完渾身戰栗。

“月亮死於黑夜,是你親手殺死他的!”

趙悠然夜半驚醒,喘著粗氣,一身冷汗,她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如果做夢驚醒,就不會再睡著,睜著眼一直到天明。

她抱著雙腿,一直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因為這個夢,一連著四五天都睡不好覺,保鏢發現了這個問題,給陳河打了電話,說趙悠然老是夜半尖叫,有些不對勁。

陳河回來的時候,趙悠然假裝沒看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悠然,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你彆嚇我。”

陳河滿臉擔憂。

趙悠然把臉扭向一邊,不想看他。

“悠然,你再不說話,我答應你的事就都不作數了。”

“不要。”

她虛弱的開口,嗓音沙啞,臉色也有些白。

“你要放過她們。”

“嗯。你好好休息。”

陳河安撫著哄她入睡,去了陽台打電話。

“動手。”陳河一向不容置疑,一句話斬斷了對麵人的心思。

馮哥踹了睡的跟死豬一樣的隊友,出聲:“開工。”

強子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小卷毛翹起來幾縷,給他凶煞的模樣增添了一絲親和:“馮哥,這次去哪兒啊?”

“蒼月山。”

“不是去過嗎?還去乾嘛?挺遠的。”

“收錢。”

馮哥話少,人狠,聽到他說收錢本能的發抖:“馮哥……我……我就不去了。”

“強子,有錢不賺……”

“王八蛋。”

馮哥笑了,他長的像個村裡的教書先生,一看就很有學問,會算賬,也很和善。

但事實相反,人總是戴著麵具,麵具下的是早就壞死的皮囊,永遠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馮哥一笑,沒有威懾力,但就是比強子笑起來更瘮人,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瘮人。

看得到,和看不到的,是兩種東西,前者不可怕,後者要人命。

一月八號,天灰蒙蒙的,空氣很差,人在外麵走一圈可能會中毒,趙悠然望著窗子發呆,窗戶的玻璃上結了一層霧氣,手指在上麵寫字,一擦就看不到了。

她用力哈了一大口氣,一片小水洲出來了,蔥白的指頭,粉嘟嘟的指甲,一筆一劃寫在上麵。

祝他平安無事。

“在寫什麼?”

陳河的聲音總是格外惹人不快,她抬起袖子,擦乾淨,不自覺的摸摸脖子,高領毛衣的觸感令她有些陌生,轉身瞪著他,琥珀色的眼珠子像一顆玻璃球,亮晶晶的,沒什麼威懾力,可愛倒是多的是。

“來喝藥了。”

“我沒病,我不喝藥。”

“悠然,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趙悠然想起來他前天打她,她就頭痛,身子往後退,貼著牆壁,蹲下來,抱著頭,求饒:“不要……不要……”

眼淚如流水開閘,止都止不住。

陳河在她麵前蹲下,心疼的摸摸她的頭,心臟痛的後悔:“我以後就算死,也不會再傷害你分毫。”

而且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喝酒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陳河喝醉了酒,被送到了公寓,公寓隻有她和保鏢,保鏢知道他們的關係就把人直接送到了她床上。

十點多的時候,趙悠然起床喝水,看到床上的人,呼吸都停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黑夜寂靜,細微的聲音都會被放大數倍。

他的呼吸沉重,有化不開的堅冰,趙悠然本能的後退,他的眼睛眨了眨,好像失去了神誌。

狼是怎麼捕食的?

先壓倒性的按住獵物,再用尖尖的牙齒咬斷獵物的脖子,等獵物停止呼吸再鬆開。

等第二天人們趕到的時候,趙悠然已經失血昏迷了,陳河酒醒的時候記起自己乾了什麼,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怎麼可以對她動手?

趙悠然脖子被咬破了,所幸沒有咬斷動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身上青青紫紫的好幾塊,胳膊上最嚴重,小臂上都是牙印,可能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