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祁米淘家拉了警戒線,然後帶著村支書和幾個看到了全部過程的鄉親離開了。
“走吧。”王蒙嘉的手搭在祁米淘身上。
回到家裡,王蒙嘉從家裡翻了很久找出了自己曾經的睡衣,她將衣服給祁米淘說:“你帶他去洗澡吧。”
祁米淘帶著祁笑晨去了浴室,祁笑晨的衣服都是血實在沒法洗了,隻能扔了;祁米淘一直在門外沒有粘到血,可以洗乾淨。
他們姐倆洗完澡出來,王蒙嘉把爸媽拿回來的零食擺在桌子上,問:“你們吃什麼?”
“什麼都行。”祁米淘拉著祁笑晨說道。
王蒙嘉看著平靜的祁米淘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米淘搖頭,她也不清楚,她回家的時候她媽媽就已經躺在地上沒氣了,爸爸也下房走進了屋裡。
“媽媽要和爸爸離婚。”祁笑晨縮在沙發角落說道,“爸爸有精神病,媽媽要和爸爸離婚。”
“什麼?”王蒙嘉對祁笑晨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給弄蒙了。
祁笑晨縮在祁米淘身後不再說話。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們姐倆往後住哪兒呀?”
“我可以自己生活。”祁米淘說。
王蒙嘉扭頭看了看祁笑晨,“他呢?”
祁米淘搖頭。
第二天早上,祁米淘與祁笑晨去了派出所,祁勝的事也傳遍了這個小縣城。
下課的時候班裡的同學都圍著王蒙嘉和高策問到底怎麼回事,他倆隻能說不清楚。
一連多日祁米淘都沒有去學校,也沒有去王蒙嘉家裡,她仿佛人間蒸發在這豐收的秋天。
在祁米淘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王蒙嘉從大人的口中聽到了這件事的完整經過。
祁勝狂躁症還有妄想症,具體是什麼時候得上的沒人知道,但是祁勝爸媽一直知道,還幫著祁勝隱瞞,出事的前一個月高秀芝看到了他的病例,然後去谘詢律師想要離婚,想把兩個孩子都帶走,或者帶走兒子。
高秀芝出事的那天家裡灌棒子,她爸媽過來幫忙,祁勝為了不乾活提前去了幼兒園接回來了祁笑晨,順路讓飯店炒了幾個菜一塊帶回去了。
到家祁勝招呼大家吃飯,高秀芝想把活乾完再吃,就讓他們先去了,同時剛從幼兒園回來的祁笑晨也不餓,在他姐姐的臥室裡翻箱倒櫃的找可以做燈籠的彩紙,祁笑晨搞得動靜很大,祁勝過來阻止他,無意間從祁米淘小時候背的熊貓書包裡看到了高秀芝請律師擬定的離婚協議。
祁勝當時就暴怒了,他把三個長輩和祁笑晨關在屋裡,扭頭去房頂上與高秀芝對質,高秀芝說清楚她不想和一個精神病一起生活,祁勝就將他推下了房頂,高秀芝當時是頭先著地的,祁米淘就是這時候回來的,當時的祁勝早就不管不顧了,他房頂上下了,打開房門然後又反鎖,砍死了他母親和嶽父母。
祁笑晨能活下去完全是因為他個子小身手靈活,躲進了大床的最裡麵,祁勝常年不運動,大腹便便沒辦法抬起沉重的床。
秋去冬來,祁米淘回到了學校,她被家的房子被家裡拆遷的大姑和大姑夫占下,她大姑和大姑夫也同意撫養她們姐倆。
這件事情隨著時間也過去了,唯一有所改變的就是祁米淘晚上來王蒙嘉家裡時偶爾會帶上祁笑晨。
那年冬天的第一場大暴雪來臨之際,褚有良突然造訪學校。
此時的王蒙嘉正在記老師布置的作業,她一走出教室就看到了西裝筆挺的褚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