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沒錢生什麼孩子?(1 / 2)

這一夜,沈祖霖沿著薑生暖走過的路,騎著摩托車,將三蹦子行駛過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

一直到了縣城的汽車站,才知道,通往省城的汽車早已經發走了。

接下來她大概會坐上火車,去往鄰省的省會城市,追求她自己的夢想,過上她想要的生活。

沈祖霖下了摩托,遲遲沒有離去,在汽車站徘徊良久,最終懊惱地低下了頭,撓了撓自己頭發。

幾乎是揪著自己頭發,進到了售票處,坐在不遠處的長凳上。低著頭,盯著自己腳尖,想在這裡尋找她停留過的痕跡,奈何空無一物。

拚命回想兩個人從前的點點滴滴,可大腦想得都痛了,還是沒想起來什麼,甚至愈發模糊,連從前一起做小學同桌、初中同學的記憶,也一並抹除了。

他抬起頭,用力睜了兩下眼睛,望向窗外,好似出現了幻覺。是暖暖從窗子飄進來,她沒有走遠,甚至又回來了。

跟他說:‘霖哥,我不出去打工了,我還是舍不得你。我決定了,留在家鄉,跟你生一窩孩子,咱們倆守著孩子,白頭偕老。等我們都老了,就做彼此的拐棍,互相攙扶著,一起看日出,看日落。’

直到身後有工作人員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叫了他一聲:“先生?請問你要去哪兒?”

沈祖霖方才如夢初醒,不知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麵。

他將眼睛揉得發紅,搖了搖頭,支吾道:

“沒,我要去省城……不,我馬上就走。”

工作人員沒再理會他,甚至一度懷疑這人腦子有問題,隻是提醒了句:

“先生,咱們這裡晚上十點鐘要關門。您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幫你聯係你家人,或者幫你報警?”

工作人員看他這個樣子,像極了上當受騙、損失錢財的倒黴蛋。

沈祖霖搖了搖頭,將手撐在膝蓋上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你們要關門,我不耽誤你們下班。”

不能打擾公共秩序。

他明明沒喝醉,卻依舊猶如腳底踩了棉花,跌跌撞撞出去,在汽車站外麵的花壇上坐下,愣是一直坐到了天亮。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慢。

他的呼吸變得很重,也很輕盈。

直到清早起來兜售的小販,叫醒了一日的清晨,他才木訥抬起頭,望著車站門口停著的摩托。

如今隻有他的摩托陪著他,一人,一隻摩托。

“煎餅果子、油炸糕、豆漿、油條、豆腐腦……剛出鍋的,熱乎地!”小販的聲音絲絲入耳。

沈祖霖分明一天一夜沒吃飯了,可此刻,竟也感覺不到餓。

他的感官變得遲鈍,看著縣城熙熙攘攘的人群,隻覺他們吵鬨。他們走過來、走過去,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不知都要去哪兒。

而失魂落魄的,好像隻有他一人。

沈祖霖起身,去到街角小店旁,掬了一捧水拍在臉上,頓時清醒了不少。

夏天快要過完了,酷暑還未完全消散。日頭將將升起,熱辣的太陽,就照射在四周。

沈祖霖取了自己的摩托,打火,掉頭,一路朝著家的方向駛去。

這一次,他顯然沒有來時的好運了,一直心不在焉、魂不附體,才出了縣城,還未走回村莊,眼見麵前一輛大貨車開過來,他想往旁邊讓一讓,可大腦不聽時光,原地掉頭,旋轉一周後,就那麼直直地摔在地上,人與摩托車分離,摩托車已被大貨車撞出了幾十米遠。

他身上的衣服被擦破,額頭有血流出來,下一刻,閉上了眼睛,在劇痛中失去知覺。

薑生暖在去往鄰省省會城市的火車上,陡然間打了個噴嚏,不知是不是有人在念叨自己,是想她、還是在罵她。

“建純姐,你幫我墊付的火車票錢,等我一找到工作就還給你。”

李建純就笑了,坐在她對麵,從包裡拿出自己的小鏡子,開始畫著眉。

隨口跟她玩笑了句:“哪有剛打工,就有錢的?你當是夜總會收小費呢?”

薑生暖小臉一紅,舌頭也有些打結,忙分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