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是我的錯?跟考官爭辯,再扣五十!”
“我、我不爭了,給我加回來,成不?這玩意兒……不能考試剛開始就掛鴨蛋啊,忒寒磣了。堃兒,給我加回來!”
好啊,這貨還知道寒磣?知道寒磣還到處出洋相?!
惡狠狠瞪一眼劉侃,上車關門,擺明了不予通融。
為了不變負分,劉侃再委屈也不敢對季堃的打分標準說半個不字了。
劉侃原先設想得好。吃了午飯歇會兒出門,以季堃對看書這項活動的熱愛,跟圖書館泡一下午沒問題。出了圖書館,直接奔赴晚餐,進行他認為的最精華最精彩的項目。順順當當,妥妥帖帖完成考核。可計劃總也趕不上變化,平白空出了大段時間。劉侃對北京不熟,當初也沒想過製定補漏的預備方案。逛公園,大熱天的,不是找中暑呢麼。看電影,半場睡,還得扣分。逛商場,他倆誰都沒那個癮。臨時冒出頭的填補時間的法子一一被自己否定,隻好將後頭的安排提前。
好在周六車多人多,車堵為患,倆人到了後海,距離飯點兒沒多遠了。登上劉侃預定的船,船夫搖櫓在湖麵上漂蕩開了。
雖說不是飯點兒,可就著船上的茶點,漂漂搖搖賞湖光倒也有幾分情調,季堃的心情逐漸恢複,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喝茶,嗑瓜子,吃點心,沒多會兒,劉侃就把得鴨蛋的事忘了,犯起了話癆。天南地北,上天入地的神侃了起來。
季堃心情好了,偶爾也搭硌幾句,說說笑笑,氣氛一直好到飯菜送上船。尋個風好景好的地方,停下船,享受晚餐。
這時候,吃得不單是飯菜了,更多的是那份湖光岸景,偶有輕風拂過的詩情畫意。
吃著,喝著,太陽落山,岸上亮起了燈火,人真正多了起來,後海的風情也才真正展現了出來。
水麵上映出燈火輝煌,燈火隨著水波搖曳,蕩漾出妖嬌嫵媚。
岸上的人賞湖景,湖上船裡的人也把岸上的人看成了風景,光影,明暗,動靜交融成曼妙的畫。人在景中人成景,畫中有景景成畫。
迷了人眼,醉了人心。
吃得差不多,劉侃拿了備好的漂蠟,點燃,放到水麵上。燭火,成了落在水上的星火,載著柔情飄忽跳躍。
浪漫。
一個跟浪漫最不挨邊兒的人,居然營造出這般的浪漫,怎不叫人刮目相看?
扣掉的分可以再加,鴨蛋前頭站上一個十,滿分入手。
“堃兒,彆光看著,你也來放倆。”
此刻,催促變成蠱惑,季堃中了蠱,加入放燈的行列。
目送燭火漂遠,季堃臉上漾出比這豔景更迷人的笑容,教劉侃看直了雙眼。
媽、媽爺子,堃兒咋這好看呢?
咋形容?除了好看,就是好看,跟畫兒裡的人似的。老爺們兒長這樣,算不算罪?
算!
拐騙,詐騙!
這得蒙騙來多少姑娘的心?
可這能蒙騙好些姑娘的心的漂亮人兒心裡裝的是他!
何等驕傲,何等榮耀。
如何回報?
“堃兒……”
“嗯?”
如此氛圍之下,季堃的嗓音都染上了媚惑的調調兒,撓得劉侃心頭癢。癢完了悶,悶完了揪拽著有些疼。
船不失時機的搖了搖,蹲著的倆人就勢晃了晃。
一晃,就撞到了一塊兒。
一撞,就出了火星兒。
不是他先,也不是他先。或許他先,或許是他先。
他的嘴湊上去,他的唇迎上去。
唇和唇,貼上了。
舌尖與舌尖,碰上了。
唇瓣和唇瓣,膠著廝磨了。
舌頭跟舌頭,婉轉糾纏了。
熏醉了。
為這湖,為這景,為岸上燈火,為水上燭火,為悄然升起的——
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