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恩仇路(殺蟲) “我不會讓你有機……(1 / 2)

刀子紮得不夠深,劉侃沒死成。遺憾還是鬆口氣,季堃很糾結。= =

遺憾的是,他依然未能擺脫劉侃糾纏。替他擋下這一刀後,按照劉侃得寸進尺窮得瑟的個性,恐怕會纏他纏得更緊,益發不要臉的以他家屬自居。

鬆口氣的是,劉侃好歹是條性命,小貓小狗他都不忍心見其死亡,何況劉侃這麼一歡蹦亂跳的大活人。特彆還是因他喪命,沉重的責任感會壓死他。

可眼見劉侃一會兒哼哼唧唧仗著自己是傷患裝可憐,對他進行各種意義上的敲詐和騷擾;一會兒又精力過剩,活力逼人的吹噓炫耀他多麼多麼明智,多麼多麼英勇,多麼多麼不怕流血犧牲,全心全意捍衛家庭,護衛老婆(特指他= =)。季堃恨不能抄起水果刀,再往劉侃肚子上補幾下,送去西天了事。

劉侃說,聽季堃說替貪汙犯辯護,心裡就開始七上八下不踏實,擔心有正義的老百姓找季堃麻煩,將對貪汙犯的鄙視和憎恨發泄在季堃身上。所以才每天車接車送儘量緊跟季堃。果不其然,怕什麼來什麼。得虧他突生尿意上茅房,又得虧他從茅房裡出來臨時起意想溜達溜達,抽兩顆煙,順便到院門口等季堃,煙沒抽完,沒到院門口,眼尖瞅見旮欄兒裡躥出人影一道,拿著一鋥光瓦亮直晃眼的東西衝向季堃。登時小宇宙爆發,拿出當初偷吃人家燉肉,讓人追著滿村跑,沒追上也沒打著的豹的速度衝上前成功英雄救美。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果然沒說錯。敢情我小時候餓到不行,偶爾偷吃偷喝叫人追著滿村跑,就是為了給今天救老婆的壯舉打基礎。堃兒,咱倆這就是上天注定,天生一對,心有靈犀!”

甭管是劉侃恬不知恥的叫喚,還是咯哢咯哢大嚼逼迫他削皮,切塊,送進他嘴裡的蘋果的噪音,都讓季堃太陽穴抽痛,有暴走的傾向。

“我看你精神挺好,不需要照顧,我還有一大攤事要忙,先走了。”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我需要照顧……我要死了……哎喲哎喲……堃兒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傷心難過,心情低落影響養傷,你不希望我一輩子住在醫院裡,讓你天天跑過來照顧我吧……哎喲哎喲……”聽季堃要走,劉侃立馬咽下蘋果,捂著肚子在病床上打滾。

“你直接進太平間,咱倆都省心。”季堃忍無可忍,吐露真言。

“火化,葬禮,也挺麻煩呢。哎喲哎喲……疼死了……”

“你認為我會認屍麼?”他巴不得跟這貨瓜葛全清。

“你送我進來的,醫生護士都認得你,知道咱倆是兩口子。”肚子不捂了,直接狼抱住季堃,吃定季堃不忍心毆打傷患。

“誰跟你兩口子?再造謠,我抽你!”

“抽吧,反正你買水果時,能宣傳的我都宣傳了,八成這一層都知道咱倆是兩口子了,明兒我就讓全醫院都知道!”爺是無賴,混路透社,宣傳部的,咋地吧!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咬牙切齒,陰森冷笑。

這貨還是死了吧!

季堃掐住劉侃脖子,欲掐死劉侃了事,病房裡來了訪客——行凶者及其看護人,季堃都認識。

襲擊季堃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是曾經季堃代理過的一宗刑事案的被害人的遺孤,目前由爺爺奶奶撫養。

少年的父母兩年前遭人報複砍死在家中,季堃當時恰巧是那名報複砍人者的辯護人。

整個案件原委就是報複砍人者為少年家鄰居,係精神分裂症患者。因懷疑妻子外遇,與妻子吵架,導致妻子回了娘家。那人懷疑妻子借機與奸·夫相約私奔,便在陽台監視,結果看到少年的父親下班回來跟那人妻子聊了兩句話,那人即認定少年的父親是他想象的那名奸·夫。加上次日因停車位問題與少年父母拌了幾句嘴,懷恨在心,遂漏夜闖進少年家,將其父母砍死。幸而時值暑假,少年參加學校組織的夏令營,外宿一周,幸免於難。

後經證實那人犯案時處在病發期間,無民事行為能力,被判處強製收容至精神病院,其家人承擔民事賠償。

法庭一經宣判,少年便恨透了替那人辯護的季堃,認為是季堃使了手段,造了假,致使殺人者未能得到應有懲罰。不久前,少年碰巧遇到那人出了精神病院和其家人歡度中秋,深埋於少年心中的悲痛、憤懣頓時以怒火形式迸發,繼而引發此番傷害事件。

少年刺傷劉侃,逃回家,少年的奶奶發現其神色慌張且身上占有血跡,強行逼問之下,得知少年傷了人。驚惶傷心之餘,奶奶告訴少年季堃兩年來一直偷偷給少年寄生活費、學雜費,還定期約見少年的爺爺奶奶關心的少年成長情況,期許少年能堅強走出悲傷,茁壯成長,告慰其父母在天之靈。爾後,爺爺奶奶就把少年強拉來醫院,向季堃及受傷的劉侃道歉。

少年當然不肯,口口聲聲高呼,季堃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心中有愧。

季堃耐心聽完少年的指責,沒動怒,隻給了少年兩巴掌。

“想報複?可以,請以合法途徑進行。不然,你就和殺害你父母的凶手沒區彆。還有,以你現在的年紀,閱曆,文化水平,透過合法途徑向我報複無異於以卵擊石,天方夜譚。勸你不如把心力用在學習上,壯大自己的實力,豐滿自己的羽翼,屆時,我會張開雙手歡迎你來報複。就這樣,你們請回吧,我們不會提出告訴。另外,倘若證實那人並未依照判決送入精神病院監管,我會向法院提請強製執行。”

季堃請走祖孫三口,轉過頭,正對上劉侃灼熱的目光,熱得季堃脊背冒涼氣。

“怎麼,不滿我的決定?那孩子還小,正處在青春期,衝動又躁動的階段。個人認為,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勝過懲罰。”

“堃兒,你咋能這善良呢?可是,我有個請求,你能考慮麼?”

“啥?”

“咱不乾律師了,成不?今兒殺人犯,明兒貪汙犯,後兒還被人殺……咱不乾這危險的活兒,成不?咱家不缺這點兒錢,咱有錢,咱有養殖場,魚塘,林場,度假村,建築公司,哪個都來錢。”

“怕死乾脆啥都彆乾。我記得我向你表示過,絕不會放棄這份職業,除非我失去從事它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