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 這算……捉奸?(1 / 2)

趙秀麗想必是不想再拖了,劉侃前一晚回家坦白,第二天她就找上了季堃。好在劉侃拚死表述的意思跟她想爭取的截然相反,不然倆人事先商量好裡外夾擊合力將季堃擠出這場三人糾葛似的。

有了劉侃昨晚交代的犯罪事實墊底,趙秀麗見他的目的不言自明。季堃本可以拒絕見麵,但這樣做一來顯得沒有風度,仿佛他處於下風怕了趙秀麗;二來他也想聽聽關於本事件另一個當事人敘述的版本。兩廂出入對比更能撥開迷霧看真相,儘管他沒有插手的閒心。

聰明人之間對話的最大好處就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繁瑣廢話,張嘴便可直抒胸臆。趙秀麗不矯情,說得簡單直白:彆的要求沒有,就要和劉侃結婚,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合法身份,不缺爸不缺媽的完整家庭。

季堃不動怒不冒火,保持彬彬有禮優雅微笑,開口也很扼要:找我沒用,找孩子爹去。

兩人互動,一個人太過淡定,另一個往往就稍嫌沉不住氣,尤其適用於正室與小三兒的談判。不過,趙秀麗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經過場麵的,縱然心中暗暗起急,表麵依舊可以強撐鎮定,不至自亂陣腳令對方抓出可乘之機,攻她軟肋。

“季律師,聽林崢說你樂善好施,熱心助人,麵冷心善,總不會狠心看一個無辜的小生命缺爹少媽,被人恥笑私生子吧?”

“私生子享有與婚生子同等權益,你不知道?這年頭,私生子已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稀罕事,單親家庭比比皆是,不足以成為套取同情的資本。真怕被恥笑,大可以不生。”

“季律師,你不像說這種狠話做這種狠事的人。”

“像和是,是兩種概念。指責彆人狠心的同時,務必自檢。倘若私生活檢點,防護得當,根本不會有這樣一個小生命產生。而這無辜的小生命也不會被拿來做要挾彆人、踐踏彆人情感成全自身利益的籌碼。”

“季律師不愧是律師,靠嘴皮子吃飯,伶牙俐齒得緊。”

“錯。律師依靠的是法理證據,口才隻是更完善表述己見的手段。抱歉,我約了當事人一會兒見麵,不奉陪。對你,我隻有那一句——該找誰找誰,能否到手看你本事。”

這一點哪裡需要季堃提醒?趙秀麗自負是個有本事的女人,相信女人一旦動起心眼,男人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玩不過。季堃稍後另有約會,她也有,兩條腿走路總比單腿蹦來得持久省力速度快。她就是看好劉侃老實、忠誠、靠得住,婚是結定了。

季堃幾乎每天都要進進出出、忙忙碌碌見很多人,為了工作。今天出現在他眼前的人物格外多,無關工作。

季堃是個該乾嘛就乾嘛的人,工作時全情投入,休息時儘情放鬆,很是反感公私不分,因為私事影響工作。

所以,當王滿堂近乎野蠻地衝破腐女助理李婷同學的攔阻,闖進他的辦公室打斷他與當事人談話,季堃無論臉上還是心裡都掛出了不滿。

“您有事請先移步會客室,稍後我處理完公事再去招待您。”

“甭費那事,我就問你究竟能不能放過我外甥,讓他過正常生活。”

“現在是辦公時間,我正在與當事人商討案件細節,恕我無權占用當事人時間解答您任何私人問題。李婷,帶表舅去會客室。”

“我不是你表舅,你也甭給我整這套假正經。辦公時間咋啦?你還不是假公濟私借著打官司勾引我外甥?你說你看著乾乾淨淨斯斯文文一個人,怎麼就不學好?兔子是隨便當的?你當兔子你爹媽都沒說啥,我也管不著。可你不能禍害我外甥啊!

我外甥那是啥人?跟省裡響當當的優秀企業家,結交的都是大乾部,讓你勾搭成了兔子,他還咋抬頭見人?脊梁骨不得讓人給戳死?好不容易有姑娘不嫌棄他,跟他有了孩子,你倒好,逼人家姑娘把孩子做了,存心讓我外甥斷子絕孫!你不容,你看著眼氣,有本事你給我外甥生兒子啊,彆說兒子,你就是能下出一個蛋,我王滿堂絕不再攪合你倆的事!”

“兔子咋啦?兔子礙你個老封建啥了?兔子低碳環保,為計劃生育做貢獻,給全球人口減負!彆把兔子逼急了,小心咬死你!”季堃沒說話,李婷同學義憤填膺地維護起準備為之奮鬥終生的傑出事業,見神拍神,見表舅拍表舅,誓言拍死一切阻礙男男美好生活的封建阻力。

“放屁!兔子有違倫常,大逆不道,心理變態,臭不要臉!”

“你不要臉,你全家都不要臉!不對,除了劉老板。你還封建流毒,阻礙社會進步!”

“這裡是辦公室,要吵出去吵!”季堃鐵黑著臉,咬牙說道。是說不是吼,因為有當事人在場,竭力隱忍下吼的衝動,維持冷靜自持的專業形象。可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出憤怒的冰碴兒,讓人聽了寒入骨頭縫。

恰好其他同事聽到爭吵過來勸架,在許仲的帶領下半哄半強製地將王滿堂和李婷架出季堃辦公室,鬨劇告一段落。

季堃壓了壓情緒,繼續剛才未儘的話題,可兩位當事人麵麵相覷,爾後統一以看異類的目光打量他,充滿不信任。

“我的性取向與專業素養無關。如果二位實在無法信任可以另請高明,儘管我很自信能夠幫二位以最大限度的滿意結果取得勝訴。”

兩位當事人對視片刻,選擇繼續信任季堃的專業能力。

劉侃接到李婷的小報告,聽說了王滿堂跑到事務所擾亂季堃工作,害季堃丟臉,怒火騰騰狂燒,電話未掛便號令王胖子開車載他一路殺到事務所,將王滿堂押解回招待所,一通兒大發雷霆,最後威脅王滿堂若再找季堃麻煩,先斷絕舅甥關係,再聯係有關領導抹了王滿堂的鄉長頭銜,貶他回歸平頭百姓。

完事,返回頭到事務所門口等季堃下班,安撫季堃的火氣。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正要進去找季堃,叫許仲給攔住了。

“小季出去辦事啦,臨走時交代辦完事直接下班,不回來了。”

然後就是打季堃手機,永遠通話中;回家等,遲遲不歸。夜越來越深,劉侃越來越怕。怕季堃一氣之下不要他,怕季堃嫌丟了麵子想不開,還怕季堃遭遇不測。熬到十點,終於熬不住,出來找季堃。但凡能想到的,能想起來的,兩個人一起到過的地方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