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月來花影殘 ……(1 / 2)

美少年是我徒弟 火蘇 3741 字 1個月前

“這就是朱雀劍?”米郎清把玩著手中的短劍,紅色的劍身上有或明或暗的光澤流動,觸手冰涼,米郎清拔下一根頭發,放在劍鋒上,毫無意外,頭發悄無聲息的斷成了兩截,“果然是好劍。”

“朱雀劍我已經給你了,你可以救香月了吧!”殷羅麵色陰沉的看著米郎清。

米郎清眼眸一轉,黑色的瞳孔流瀉出動人心魄的光彩,殷羅看著他的眼睛,竟覺得有些窒息。

他的眼睛真美。殷羅如是想到,他突然發現,這雙眼睛就是他在來往命門途中腦海中無數次浮現的光明,在他躲避命門的暗探,突破朱雀劍四周的機關時,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似喜似嗔,若有若無,仿佛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不可捉摸又不忍放棄的明媚。

我怎麼了,殷羅甩了甩頭,努力想擺脫這令他心悸的感覺,回過神,他發現米郎清和柳衣已走進內室,外屋中隻剩下青常一人,似笑非笑的等著他。

“殷少爺,請進來。”正在這時,內室中傳來米郎清的喊聲。

“來了。”殷羅匆匆走進內室,內室中,米郎清已經將香月的外衣卸下,穴道上插滿了銀針。

“把她的頭托起來。”米郎清吩咐道,黑寶石般的眼睛中露出專注的光彩。此刻,他不在是一個嘻哈調皮的少年,他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沉穩的魅力,一舉一動都仿佛是在向世人證明,他就是傳說中的醫隱——米郎清。

“仔細看看她。”米郎清說。

殷羅托著香月的頭,一陣衝鼻的濃烈香氣灌進殷羅的鼻腔,燈光下,香月臉上一層厚厚的白粉一粒粒看得清晰。裸露的皮膚暗黃,毫無少女的光澤。

“她臉上的是什麼?”殷羅感覺喉嚨中有酸水上湧,香月身上的香氣讓他極度煩悶。

“她臉上的是粉,女子化妝用的。”米郎清答道,“不過質量好像並不好,看起來一點美感也沒有,真奇怪,你怎麼居然能看上她。”

“我——”殷羅閉上眼睛——是啊,為什麼我會愛她?

殷羅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如果真的愛的話,為什麼會感到如此惡心,如此受不了,是因為香月中了毒麼?如果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就叫做負心?

“她的毒已經解了。”米郎清向香月的口中塞了些東西,過了一會,拔下了插在香月身上的銀針,“你現在可以放心了。不過,(說到這裡,米郎清突然笑得讓殷羅有些害怕)雖然從理論上來說沒有疑問了,但我還是很好奇:你還愛她嗎?”

“你說什麼?”殷羅皺起眉頭,右手按著太陽穴,腦中好像有什麼攪在了一起,脹得腦袋暈暈的。

“在沒看到前還不確定,但看到之後,就沒有疑問了。”米郎清收拾好銀針,仔細的擦拭起了雙手,“作為命門少主,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毒藥,叫做迷情冷香。

迷情冷香,就算說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毒藥之一都不過分。這是一種類似於巫蠱的藥物,下毒的人會先在自己身上下一種母毒,再選定人,再在他們身上種下子毒。

中了子毒的人,會對中了母毒的人產生強烈的迷戀感,很接近愛情的感覺,隻是一個虛假,另一個更為虛假。沒弄錯的話,香月小姐身上中的毒,最早是迷情冷香,再然後中了一種普通的烈性毒藥,能讓人昏厥,但不致死,隨後,又被人下了僵屍散——這種毒藥沒彆的功用,不過能讓人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失去意識,不能行動,有如僵屍。

沒弄錯的話,迷情冷香是香月小姐自己下的,烈性毒,聽令尊說是他下的,至於僵屍散,不出意外的話,是青常那小子乾的。”

“你的意思——”殷羅直覺的心臟位置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混合著周身惡心難受的感覺帶來難以言喻的劇烈衝擊,殷羅喉嚨一甜,一口血直噴了出來。

“呀,香月姐姐,你醒了?”米郎清笑道,“你都聽到了?”

殷羅擦乾嘴角,一點一點地轉過頭,表情漠然地看著香月,他還沒有發火,但這暴風雨前的寧靜讓香月害怕的心都在顫抖。她蜷成一團,不敢麵對殷羅的目光,在床角顫縮著。

柳衣見狀悄悄地把米郎清拉出了內室,房間裡隻剩下殷羅和香月兩個人。

“他說的是真的,是不是?”長長地一段沉默之後,殷羅開口了,他的語氣很溫柔,比以前兩人相處時還要溫柔。

香月的喉嚨仿佛被堵住了,隻發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

“你不辯解,看來是真的了。”殷羅的聲音依舊溫柔,就像母親怕驚動熟睡嬰兒的那種溫柔。他托起香月的下巴,後者拚命想要躲避他的目光,但一種奇異的魔力讓香月不敢挪開眼。

(香月終於相信,麵前的男人不愧為命門的少主,他散發的氣勢凜冽冷酷。)

殷羅笑了起來,香月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的笑容可以這樣殘忍,這種殘忍的笑容傳遞給香月一個信號,不屬於這人間的信號:“你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對嗎?

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是不是?

你踐踏我的愛,拿它作為跳板,希望能夠飛黃騰達,做命門的門主夫人,我說的對嗎?”

說著,殷羅的手從托著香月的下巴改為掐住香月的喉嚨,收緊,再收緊。

“阿羅!”香月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死亡的恐懼讓她的整個身體都繃緊了,“阿羅,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我以後一定好好愛你……”

“我原諒你。”殷羅笑著,手最後一次加大了力道,香月的喉嚨處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四肢徒勞的扭動著,喉嚨發出一陣嘶嘶的漏氣聲,塗脂抹粉的臉扭曲成了一團……終於,香月不動了,身體漸漸變得冰涼。

殷羅的臉上劃過一滴淚水,在或明或暗的燭光中沉淪。

過了許久,殷羅走出了內室。

外屋,青常,柳衣,米郎清三人圍桌而坐。

柳衣在為米郎清斟茶,後者正在擺弄一個香爐。

米郎清不是沒看到殷羅,他注意到殷羅身上散發著一種接近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