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在一邊始終不冷不熱的說：“恭喜爹了。”

我也參合了幾句：“恭喜你啊劉大叔，你終於可以氣一氣那個袁紹了。”

劉表笑而不語，隻是低頭喝著自己碗裡的粥。劉府上下的人見自己主子高興了，也就跟著高興，整個劉府個個都變得春光燦爛，喜氣洋洋的。晌午時候劉表忽然對我說：“我看你在我劉府也住夠了，待會你爹便會親自來接你回去。”

我悶了半天：“我爹？”

劉表笑著點點頭：“楊歉侄女，你可彆告訴我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這是劉表第一次稱呼我為侄女，語氣裡還帶有了一些諷刺。

我說：“劉大叔的意思是不相信我麼。”

劉表搖搖頭：“早聞西涼八部之一楊秋的女兒，因為逃婚而離開了涼州。卻想不到來了荊州寒舍，這假裝失憶一招，確是高明，劉某佩服佩服。”

還不容我做出任何爭辯，就聽見門外家丁喊著道：“老爺，楊秋楊大人來了。”

劉表臉上的笑意更深：“楊歉侄女，彆說我這做叔叔的不厚道，我可是將你完完整整的交還給你爹了。”語落，就見一四十出頭的男子站在門口，一身絨毛貂裘，雙眼忍不住老淚縱橫，張開雙臂，嚎道：“歉歉，你可折騰死爹了。”

眼看那個大叔就要向我撲過來，連忙一個轉身，大叔撲了個空。大叔不由蹙眉道：”好了好了，鬨騰也鬨騰夠了，你在荊州還沒麻煩完劉大人嗎，快跟爹走。”

我愣愣看著這位大叔：“大叔啊，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指了指自己的臉皮：“你看看清楚，我叫做楊歉，道歉的歉，我真不是你女兒。”

大叔有些不高興了：“胡說，你是我楊秋養育了十八年的女兒，我自己的女兒長什麼樣子我會不知道麼。好啦好啦，爹知道你不願意嫁，那就再緩個幾年，快跟爹走。”

楊秋說罷便手一揮，隻見後身處走來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將我架出了劉家大堂。我勉強回過頭去看劉表：“哎，劉大叔，你這什麼意思啊，等會啊……這人誰啊……”劉表隻是叢叢肩膀，臉上笑意不曾褪去絲毫。寬大的大堂之中，隱約間能夠看見那把白色的扇子在慢慢搖動，仿佛在嘲笑著我現在狼狽的樣子一般。

兩個壯漢將我架上了馬車，楊秋硬是擠在了我的身邊。楊秋的身材沒有傳說中董卓那麼魁梧，但也算是中年發福，這一切都是日子太好過的後果。而發福後的並發症就是，和彆人一起坐馬車的時候總要稍微擠一擠。

我看著楊秋，木訥道：“大叔，你再仔細看看好不好，你是不是和劉大叔合夥起來耍我呢。我真的是你女兒嗎？你不會也和我一樣失憶了吧。”

楊秋忽然哼了一聲：“劉表那個老不死的，他的確是在耍你，不過不是和你爹我一起合夥耍你，而是把你爹我也一起耍進去了。你想想，長沙之戰有袁紹做張譯的後援，那劉表憑什麼贏？還不是因為我那三千騎精兵的功勞。”

我愣了愣：“大叔……這件事情……”

話還沒說完，楊秋就瞪了我一眼：“還大叔大叔，在劉表麵前做做戲也就算了，你倒是叫我大叔叫上癮了是不是？你倒好，一不高興就跑出涼州，可苦了你爹，這回得罪袁紹，還得想想究竟該怎麼彌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