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瞪著眼看了馬騰大概有三秒左右，長出一口氣道：“爹，我不能辜負了董姑娘。”

馬騰聽了便就大怒，拍桌子痛罵：“你這是什麼話！”自後馬超與他老爹爭論了很久，我卻是看著董蓮的表情，其實她沒有表情，我也看不出她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或許未婚夫死了，在她的命裡麵是一個悲劇，而她若是真的嫁給了馬超，那麼她在我的命裡麵也會是一個悲劇。

馬超與馬騰爭論的喋喋不休，我恍然聽見馬騰怒道：“人家董姑娘是什麼人？董家是書香門第，世代為官，董姑娘自幼便精通琴棋書畫，是一才女。若不是亡了夫，我讓她嫁給你我都舍不得，你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你就甘願娶一個匹夫家的女兒麼？”

這話不曉得是哪裡觸動了我的神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出生我也沒得選擇，何況就算我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同樣沒有選擇。隻是我不願讓人說成匹夫的女兒。我起身走到馬騰麵前說：“馬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比不上董姑娘麼？”

他正在氣頭，抬眼看了看我，琥珀色的眼裡有些無窮的怒意，忽然冷笑一聲道：“馬大人？阿超，這就是你的娘子，居然叫我馬大人，前些日子他爹還跟著韓遂來討我。阿超，這就是你的好娘子啊？”

馬超轉頭看了我一眼，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我知道馬騰是在故意說事，便道：“馬大人，我叫你馬大人，是因為畢竟是你們馬家將我趕出去的，我楊歉不敢高攀馬家。但我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馬家的事情，你為什麼非要破壞我和馬超？”

馬騰斜眼看我說：“破壞？男人三妻四妾算得了什麼，我隻是叫阿超納董姑娘為妾罷了。像董姑娘這樣的女子，做一個妾氏，簡直就是委屈了她。”

我不由的嗤笑：“你不也隻娶了一位夫人麼。”

大概是因為提到了剛過世不久的柳熙，馬超和馬騰的表情都是忽然一暗，馬騰更是大怒，說道：“你休要強詞奪理。總而言之，若是阿超不願娶董姑娘過門，你就休想踏進我馬家一步。”

這話說的很響，我恐怕整個馬家沒有人聽不到了。過了少許，馬超忽然開口說：“爹，既然如此，我便也告訴您。你若不讓楊歉回到馬家，我便終生不再娶，就此孤老一生，馬家無後。”

我心裡突然一暖，與馬超對視一眼，他隻是輕輕的，若有似無的抿起嘴角對我笑了一笑。就算是那樣淡然的一笑，在我心裡也足以傾城。

馬騰與柳熙就隻有馬超一個兒子，我想大概是“馬家無後”四個字震撼了馬騰，他直直的看著馬超，半響都說不出話來。即便是唇瓣動了動，也沒有說話，隻是坐在椅子上，輕歎了一口氣。傳宗接代對於古人來說那樣重要，我也知道古代男子的三妻四妾，隻是作為一個保守現代教育的人，始終是接受不了。

局麵如此僵硬，我偷偷回頭看了董蓮一臉，她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我知道她不可能是愛馬超的，她嫁給馬超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名節，不過就是一筆簡單的交易。我在心裡默默地想，既然她不愛他，又何必與我爭奪幸福……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笑：“哈哈哈哈，原來馬超你躲在家裡，沒有去軍營啊？”

眾人都是轉過頭去看，隻瞧見一個乾巴巴的老頭子手裡拿著一把青銅劍，站在門口，身側沒有跟隨，像是一個人來。馬騰再怎麼生氣，也沒辦法將氣出在曹操身上，隻好笑臉相迎道：“曹大人，你怎麼來了？”

曹操笑著踏步進來，無視了馬騰的陽奉陰違，隻對著馬超笑道：“聽聞西涼公子馬超的劍術了得，我近來也頗喜歡練劍，偶爾鑽研一點劍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同我比劃比劃，較量一番。”

馬超的表情愣了愣，我記得他對我說過，劍這種兵器在這個時代根本不能算是武器。這叫我認為他對於劍這玩意不屑一顧，但曹操今日卻說他的劍法了得，叫我有些迷糊。

片刻，馬超才笑了笑道：“曹大人過獎了，在下不過就是搬弄搬弄劍法，不敢在大人麵前獻醜。”

可曹操執意：“哎，你怎麼這麼說呢，做人有時候還是不要太過謙虛的好。”

馬超卻搖了搖頭：“不瞞大人，我已經許久沒有練過劍了，早已生疏。實在是不敢在大人的麵前獻寶……”這樣一來幾番推辭，曹操終於作罷，決定留下與馬騰痛飲一番，便無意中聊起了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的事情來。

我對於董卓沒有任何的興趣，馬超便說要送我回楊家。邁出馬家，我便問他說：“你想娶她麼？”

他的腳步頓了頓：“你說的她是？”

我轉過身麵向馬超：“董蓮啊。”其實董蓮名蓮，真的一點也不為過，她人長得好看，氣質又是脫俗，真的就像是那池水中出淤泥而不染，說清漣而不妖的花中君子。麵對馬騰和我還有馬超那樣的討論，都能絲毫不改麵色，冷靜到叫人有些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