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涼州有納妾。(1 / 2)

錦*******涼 顏曉 4322 字 1個月前

楊秋小老婆正哭天喊地,宋如卻說她已經累了要回家休息。我覺得她非常冷靜,冷靜原本是一件好事情,但我總認為她的冷靜不是一件好事。

趴在小香豬的墳頭上哭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了,我隻好留在楊秋小老婆的身邊陪著。突然身後傳來一句女聲:“夫人節哀順變吧。”我轉過頭去看,卻是丁冉占我們的身後。我愣了愣,問道:“你怎麼來了?”

丁冉微微一笑:“我和宋如有過交情,楊家出事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楊秋小老婆立馬直起身子問道:“不能袖手旁觀?丁夫人,我知道你以前是曹操的夫人,丁夫人,求求你,能讓曹操,放了我們家老爺吧。我們楊家一家那麼多人,全都靠老爺一個人養著,老爺若是死了,你叫我們怎麼活呀……”

丁冉搖頭輕笑了:“夫人快快請起。”她將楊秋小老婆扶起來,說道:“我和曹操已經再無半點關係了,不過楊大人的事情,我確是聽說了。”丁冉長出一口氣:“楊歉,你爹當年不過是馬騰麾下的一個小兵,能走到今日,的確是要多虧了你娘。其實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想,馬騰這次將事情辦出來,給楊大人按個罪名,多半是與你有關。”

我愣了愣:“我?”其實心裡卻是有了些底的。

丁冉點頭說:“我想馬騰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威脅你,答應馬超納妾。”

我哼笑:“馬家將我掃地出門,我現在連半個馬夫人都算不上,他若硬要馬超納妾,我能有什麼辦法?真是荒謬至極。”

丁冉笑了笑:“納妾是馬超,不是馬騰,即便是馬騰鐵了心的想要兒媳婦,但馬超若是不願意,一切便都是空談。而馬超願不願意,都要看你。”

我說:“你怎麼跟神似得,什麼都知道。”她看著我微微一笑,卻不說話。我說:“是曹操告訴你的?……你既然可以從曹操那裡問到那麼多,為什麼不能讓曹操把我爹救出來。”

丁冉看了看天:“曹操,他不過是一個圍觀者罷了。他永遠都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馬騰的事他根本不會去管。他會親自來到涼州,無非是因為朝廷需要馬騰罷了,當然,若是馬騰在此之前已被韓遂打敗,他也不會怨恨韓遂什麼。對己無力的事情,他不會做。”

回答彆人的話是一種美德,但我此刻卻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直勾勾的看著丁冉。她對我微微一笑:“知道我為什麼離開了曹操麼?”

我搖頭,她說:“因為他太貪戀美色。”

我看了一眼同我一樣不知所措的楊秋小老婆,說道:“可他追你追到涼州來了啊。”

丁冉搖頭道:“那又如何呢,曹操他妻妾如群,即便他心中最愛的人是我,我回了他身邊,也不過是終日忍受他的那些妾氏罷了。倒不如離開他,讓他再也沒法得到,或許,到他死的時候,心裡麵還能夠想起我來。”

我說:“那你還要我讓馬超納妾?”

她用那雙柔和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番,突然撲哧一笑:“你若真的愛馬超,大可以用你的一生,去看他是不是曹操那樣的人。”我想了一想:“萬一他是呢?”丁冉沒有回答,直接轉了身,隻能聽到她的聲音隨風漸漸走遠:“我愛錯了人,但我沒得選擇,我愛上了他,即便他再怎麼不可救藥,我仍然愛他。楊歉,以後你便會明白的。”

離開了好久,楊秋小老婆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她在說什麼?”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明白她說了些什麼。丁冉的話沒有叫我恍然大悟,隻是叫我更加模糊。但我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如果馬超真的貪戀美色,我愛不愛他,他都一樣貪戀美色。如果馬超不是那樣的人,那我便是賭贏了。

我安頓了楊秋小老婆之後,去了牢裡看望楊秋。早上他還是生龍活虎,中午卻似又老了許多歲。楊秋一見我來,便苦笑一下:“歉歉……”不知為何帶我進來的人卻是龐德,他替我打開了牢門,我走進去對楊秋說了一聲:“爹。”

楊秋對我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去看著牆壁。

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樣的神情,平日裡嘻嘻哈哈就像是一個老頑童一般的楊秋,如今卻坐在牢獄之中,臉上提不起半點笑意。他忽然開口說:“人有時候一步錯,就是步步錯,隻是我的錯,害了你娘,也害了你。”

我至今沒弄明白楊秋的罪名,忍不住問道:“馬大人為何說你的官位……”

楊秋說:“我原本就隻是馬大人手下的一個小兵,能當上西涼八部,全要靠馬大人的提點。”

我說:“那他……”

楊秋打斷我說:“是我的錯。”

我找不到話說,隻好沉默,等楊秋再次開口。他說:“歉歉,爹死不足惜,等我死了,你一定要照顧你好你娘,和你二娘。若是馬超再敢欺負你,爹做鬼也饒不了他。”我一怔,竟是濕了眼眶。

楊秋與我本是沒有半點關係的,但因我誤入了這個世界,是他唯一給過我親人的溫暖。那些老套的詞語,在電視劇中聽起來是多麼的諷刺,但親身體驗,原來滋味全然不同。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有些隻應該發生在虛構世界的事情,其實在身邊也有許多。

我哽咽著靠近楊秋,將右手放在他的肩上,輕聲道:“爹,我不要你死。”說罷我便跑出了牢房,能聽見身後龐德將牢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我去了軍營,那人一身白袍,仍是那樣的耀眼,他是涼州的驕傲,更是我的驕傲。他看見我時,笑的很是燦爛,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可我卻提不起笑,隻能瑟然道:“我有話和你說。”

和馬超坐在草地之上,還能回想起我離開馬家之前的事情來。其實一切的一切,或許並不一定非要走到這一步的,但所有的事情又像是自由安排。我和馬超,都隻不過是被動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