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希爾的頭發被紅夫人高高束起,忽然頭皮被勒緊還讓她有些不適應,她理了理淩亂的劉海應和地說到:“很好看呢夫人。”
“那是自然,我的孩子。”紅夫人一邊感歎自己的傑作,一邊傷感起來,如果她的女兒能夠平安降生,或許會和珂希爾一樣美麗,在情報地點工作的她似乎和自己十分有緣,她喜歡這個有教養並且熱情歡樂的女孩。那樣歡快的她很像曾經的自己。
珂希爾看著全身鏡裡的自己明豔而嫵媚,她很喜歡鏡子裡的自己,但是這不是沉迷在穿著和粉脂的時間,她還有更重要的工作。
今天的晚餐是塞巴斯蒂安先生準備的惠靈頓牛排,但是珂希爾更喜歡酸甜的芒果汁,她在晚餐結束的時候認識了一位貴族小姐,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未婚妻子,那位小姐比自己年幼一歲多,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人不勝歡欣。
塞巴斯蒂安先生給這位伊麗莎白.米多福特小姐介紹珂希爾的時候將珂希爾稱作是紅夫人已故丈夫小妹的女兒,那位小姐打量了她許久,眼神並不友善。看她的意思大概是怕自己搶走她的未婚夫似的。珂希爾對伊麗莎白的想法不明所以,但是這樣的擔心是理所應當的,珂希爾可以理解。就好像她想成為老師眼裡最重要並且有意義的人一樣。大約老師是她開啟新人生的重要一環,她不想讓一個給予她新生的人失望。
“為什麼你的頭發是銀色的呢?還有你真的不像英國人哦。”麵對伊麗莎白的質問珂希爾對答如流,她謊稱她的父親是來自南歐的一位茶葉商人而躲過了伊麗莎白的追問。她和這樣的小姐呆在一起莫名其妙地感到不適,珂希爾很難做到揣著重要的任務和其他人歡愉地說說笑笑。
她的任務不但要幫助凡多姆海威伯爵查明娼婦凶殺案的嫌犯,更要從這場貴族的盛宴裡獲取更多有價值的情報為喪儀店帶來利益。或許這是調查貴族身邊醫生們的最後機會,畢竟再有一個星期,聚積的人潮就要散開了 。
晚餐後由塞巴斯蒂安和格雷爾老師駕著馬車去到多爾伊特子爵的府上,珂希爾甚至在自己的大腿上綁了一把細小的匕首以備不時之需,她明白的,貴族的宴會從來都不是一場簡單的舞蹈或者音樂會。
“珂希爾小姐。”
馬車停下後珂希爾正打算最後一個進去,伊麗莎白纏著凡多姆海威伯爵不肯鬆手,凡多姆海威伯爵給了塞巴斯蒂安先生一個眼神,執事先生欠身輕道“遵命”,就在這時,那位執事先生麵帶笑容地叫住了自己。
“不知我能否有幸和美麗的小姐一起幫助少爺解決麻煩?”他笑著的時候珂希爾隻能感到虛偽,標準而刻板的禮貌或許並不符合珂希爾所認為的執事美學。
“隻要是可以幫到伯爵的事情我會儘力去做的。”珂希爾回應道。
“那就請您跟我來吧,我想美麗的您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塞巴斯蒂安向珂希爾伸出手,珂希爾選擇不去接住,說到底她根本不會對吞噬靈魂的惡魔產生絲毫的好感。
“多爾伊特子爵雖然畢業於倫敦大學醫學係,並沒有從業,數次在自己的宅邸舉辦派對,但是這是僅有親近的高等貴族才能參加的排隊……似乎有沉浸於黑魔術之類的傳聞。”塞巴斯蒂安向珂希爾吐露了自己的調查,這和珂希爾得到的情報是一模一樣的。
“是的執事先生,這也是我調查的結果。”珂希爾甩了甩頭發,或許這樣單薄的裙子對於冬天而言還有些冷。
“那麼就有把娼婦們當做祭品的嫌疑對吧對吧?”珂希爾繼續說道,或許今夜是最後的期限,她要儘可能和時間賽跑獲得更多情報。
大廳裡的人很多,原來多爾伊特子爵的親故有這麼多,珂希爾沒有混入人群,隻是找侍者要了一小杯香檳,而後一飲而儘,得到兔子的辦法是融入兔群,這是老師教給她的。在這裡,奢靡,香水和酒氣是最好的保護色。
凡多姆海威伯爵在塞巴斯蒂安戲法般的掩護下稱病“離開了”多爾伊特子爵的府邸。當然,這是做給伊麗莎白小姐看的,這位小姐對凡多姆海威伯爵的熱情已經足夠妨礙到伯爵的公務,而紅夫人的理由是她帶來了外甥女和侄女。而塞巴斯蒂安先生則是“家庭教師”。
在珂希爾佩服紅夫人的演技時,她看到了穿著粉色蓬蓬裙帶著假發和小禮帽的凡多姆海威伯爵。珂希爾禮貌地憋住了笑,塞巴斯蒂安先生的這個障眼法做的非常巧妙,看似那位伊麗莎白小姐很快就忘記了她的未婚夫生病這回事立刻融入了淑女名媛的人潮玩的不亦樂乎。
“喂,很好笑嗎?”少年伯爵瞪著珂希爾,珂希爾往紅夫人身後躲了躲說到:“真是非常有幸看到這樣的您。”
“那麼我們先找到多爾伊特子爵,剩下的就交給我和珂希爾小姐。”塞巴斯蒂安說到,然而轉頭就看不見珂希爾的人影。
這個家夥行動倒是夠快。少年的視線穿過人群,他看到了那鮮豔的紅裙和雪一樣的卷發,不用多慮,那是珂希爾。雖然她出身微賤,不過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是一些所謂的貴族都不可比擬的,他在心裡這樣評價。但願葬儀屋養大的家夥是對他有利的家夥。
珂希爾已經在端著香檳和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交談,那是來自伯明翰最大玩具和香料公司的老板維克多,那是對凡多姆海威公司構成威脅的存在,根據葬儀屋的情報來看,他們的公司上個月似乎暗地裡做了次等貨混入了凡多姆海威公司的貨物之中。如果能借此機會製造一些輿論那麼維克多公司的名譽會一落千丈。
夏爾.凡多姆海威垂眼,看來那個家夥很聰明,他勾起唇邊說道:“我們走,塞巴斯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