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葬儀屋沒有帶小羅賓最喜歡的胡蘿卜出來,小羅賓硬是在他們最先到達的地點倔強地停滯了半個鐘頭才肯被珂希爾帶著往前走。這讓珂希爾有了在下一筆情報費用到喪儀店的時候去馬市買馬的想法。
再等到二人回到喪儀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珂希爾回去後一頭紮進了浴盆準備著明天的舞會,這對她而言不僅僅是一場舞會,更是貴族間情報的廉價來源。獲取的方式或許比閱讀走馬燈劇場更加便捷。
珂希爾在溫熱的水中放鬆下來,回想著那位女性死亡的畫麵,她無權拿到一手的走馬燈劇場,如果有機會的話真的很想拜讀一下,可能隻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嗨,小生給你送一些玫瑰。”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紅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落在了水上,不知道老師是從哪裡搞來的玫瑰花,據她所知,老師不喜歡這種盛開烈豔的花朵。
珂希爾紅著臉將身子往水下沉了沉說到:“什麼嘛,老師進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講一聲。”葬儀屋抖了抖裝玫瑰花瓣的空桶說到:“小生希望你去幫助凡多姆海威伯爵解決這件讓女王煩憂的事情。”
珂希爾伸伸脖子說:“我會從多爾伊特子爵的舞會那裡拿到更多情報的。”這才是老師真正的目的,如果自己可以出席看似盛大的舞會那麼趕在眾多貴族在倫敦度過最後一周社交期的時候得到許多有價值的情報。
“那麼晚安小天鵝,祝你明天好運。”
當珂希爾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午夜十二點了,月亮慢慢從雲裡出現的時候她正睡得深沉。葬儀屋懶散地倒在棺材裡,合上棺蓋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遇到珂希爾的那個雨夜。
那樣獨有的銀發是葬儀屋審理過眾多人類曆史的大人物中極其少見的,比如那位瑪麗王後,自己也曾經想去死神圖書館的走馬燈劇場裡尋找珂希爾的走馬燈,不過那本書籍居然意外地不能被他撰寫,他有時甚至想去給珂希爾的靈魂寫上一個老死喪儀店的結局,無奈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甚至身為死神的自己也不知道珂希爾的未來在何處,他能做的就隻有守護著帶給他溫暖的女孩。或許是安托瓦內特後代的緣故,他們具有在夢中和瀕死時與死亡的靈魂對話的能力,當然了,這多數還是天父耶和華的意思,為了讓驕奢淫逸的安托瓦內特家族生生世世反省自己的罪過。
清晨。
珂希爾想買小馬的提議在葬儀屋送她去凡多姆海威的倫敦市區宅邸時被應允了,在宅邸迎接二人的是那位漆黑的執事,緊接著是出來抱起她的紅夫人安潔麗娜夫人,當然,在客廳裡她還看到了劉先生和藍貓小姐。藍貓小姐見到珂希爾之後吻了吻她的臉說到:“兔子。”
“那麼小生就不在此叨擾了,希望小生的小天鵝會給你帶來好運,伯爵。”葬儀屋喝完最後一口紅茶,會客室裡隻有凡多姆海威伯爵和葬儀屋兩人,少年抬眼看了看葬儀屋說道:“你收養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人?”
“那不過是已經滅亡的安托瓦內特王室的後裔罷了,嘻嘻嘻,伯爵你說,小生是不是撿到寶物了?”葬儀屋站起身把那枚茶杯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這很適合小生的客人呢,伯爵,你應該不會介意小生把它帶走吧。”
“知道了,希望她是個有用的家夥。”夏爾.凡多姆海威深吸一口氣,看著那杯毫無波瀾的大吉嶺紅茶,紅茶則映出少年伯爵臉孔的倒影。
安托瓦內特,來自奧地利的古老王室貴族,最後終止於紛亂的法蘭西大革命時期,普爾堡監獄的斷頭台之上。凡多姆海威家珍藏存有一些為數不多的畫像,其中有一張就是屬於瑪麗.安托瓦內特王後,這樣想起來,那家夥和瑪麗王後一樣有一頭銀色的卷發。
珂希爾被紅夫人拉去了化妝間試穿各種各樣的裙子,這樣的熱情讓珂希爾招架不住,但是她打心裡喜歡這位夫人,熱情奔放的性格和那些拘束教條的貴族女性們迥異。夫人似乎非常喜歡鮮豔的紅色,好像大地上灼熱盛開的紅玫瑰,耀眼明媚,一眼能在俗氣的鵝黃粉嫩中讓視覺煥然一新。
然而格雷爾老師是一直在一邊沉默的,做一個唯唯諾諾的執事。
當然了,身為格雷爾老師的好朋友,她是一定要陪著他演出這場戲的。雖然珂希爾不知道格雷爾老師做執事的緣由,但看起來,他似乎非常迷戀紅夫人的靈魂。
“這樣素淨的裝扮可不適合貴族的舞會哦小東西,你看這熱烈的紅色多適合你。”紅夫人拿著一條性感的探戈舞裙把珂希爾推進了更衣室,珂希爾看著手中的裙子那樣明豔的顏色再看看身上老師為她準備的白色紗裙,忽然陷入兩難,但她果斷地選擇了鮮豔的紅色探戈舞裙。
那條性感的舞裙裙擺是分岔的,可以在舞動間露出雙腿,珂希爾下意識地感歎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好在沒有像以前一樣營養不良麵黃肌瘦,不然她就會失去獲得情報的誘餌。
她想要惹起貴族男性的注意,如果這樣,她可以趁他們酩酊大醉的時候撈取更多的“失言之詞”。
但……或許整潔的白色是自己更喜歡的。為了暗自感謝紅夫人給她的這次契機,珂希爾十分迎合紅夫人的決意。比如,把珂希爾打扮成紅夫人喜歡的樣子。
珂希爾是懂得舞蹈的,那樣的技藝被傳授於她的老師—葬儀屋。
據說是凡多姆海威的先任家主文森特.凡多姆海威先生曾經嘲笑了老師蹩腳的舞步後老師練習了圓舞曲。然而老師說他缺少一個舞伴,雖然他踩出的步調很奇怪,不過一來二去,珂希爾也在零碎雜亂的步調中逐漸摸索出了舞蹈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