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猩紅夜雨 珂希爾是被清早喧……(1 / 2)

珂希爾是被清早喧鬨的爆破聲吵醒的,或許時間有些過早,畢竟還可以看得到西方的天際有一絲暗沉的蔚藍色。

珂希爾打開房門的時候,塞巴斯蒂安先生正恭敬地站在門口。

“發生什麼事了塞巴斯蒂安先生?”珂希爾揉揉眼睛,這裡的床太軟,沒有什麼支點作為重心,反而讓她睡久了感到疲勞。“隻是進了一隻老鼠而已,很抱歉打擾了您的美夢。”他微笑著說著抱歉的樣子讓珂希爾覺得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

當珂希爾自己去廚房為自己做早餐的時候發現廚房的牆壁破了一個大窟窿,似乎是用過什麼爆破物炸開的。

“為什麼會這樣?”珂希爾看著一邊叼著煙手足無措的巴魯托,她看到塞巴斯蒂安搬來了一摞磚頭還有一桶油漆,“說過了不要用軍火做料理。”塞巴斯蒂安嚴肅起來。

“交給我好啦!”珂希爾幫巴魯托打圓場的時候聽到了大廳有門鈴聲,這樣早的時候會有誰來拜訪凡多姆海威伯爵呢?

塞巴斯蒂安還是把珂希爾推出了廚房要她去準備今天晚上去倫敦東區辦事的器具。然而她隻打算帶上那把槍。

珂希爾在上樓的時候看到了去往凡多姆海威伯爵書房麵色凝重的紅夫人,紅夫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珂希爾的存在,珂希爾感覺到了肅穆的氣氛後決定不去和紅夫人打招呼。

那是他們貴族之間的事情,她還是少參與為好。

珂希爾在走廊上散步,轉角處有一座細長大理石的台子,上麵擺放著一花瓶新鮮的狐尾百合,那是來自東方的白瓷花瓶。珂希爾抑製住了想要折下一支花的衝動,她剛要轉身離開就在背後那麵牆上看到了一位銀發女子的畫像。

那張油畫的色調已經在慢慢變黃了,雖然照理講油畫非常容易保存其鮮豔程度,那麼看似這副美麗女子的畫像並沒有得到妥善的保管。

珂希爾仰頭看著高牆上的油畫,那個女人有這和自己一樣的銀色卷發,紅潤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她有一雙紫黑色的眼睛,在女人的笑容裡,珂希爾讀到了一種享樂和奢靡的貴氣。

“這位是法蘭西波旁王朝路易十六皇帝陛下的王後瑪麗.安托瓦內特。”塞巴斯蒂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珂希爾在轉頭看向來人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了走廊儘頭的鏡子。

她又看了看牆上的畫,反複確認了鏡子裡的自己……她感覺似乎是自己穿上華美裙子的樣子被畫在了油畫的畫布上。但那位畫上的女人有著絕豔的容貌,脫俗的氣質,凡人是無可比擬的。

“您和這位王後還真有些相似。”塞巴斯蒂安的嘴角勾起,他將一朵新鮮的狐尾百合放到了珂希爾的手心。他明白了,或許眼前的喪儀店小接待就是法蘭西的王裔,至於是不是旁係並不清楚,不過可以單憑外表一目了然地看出來珂希爾是法蘭西王族之後。不過安托瓦內特的輝煌曆史早已經在她不知幾代以前就過去了,那些埋沒在塵埃裡的過往在惡魔看來僅僅是一場落幕的可笑戲劇而已。

“或許隻是巧合呢,塞巴斯蒂安先生。”珂希爾微笑著,她認為塞巴斯蒂安是在說一句日常奉承的話語,畢竟讓客人在府邸感到歡愉是作為執事的本職工作。

珂希爾在藏書室呆了整整一天,下午的時候塞巴斯蒂安又送來了茶點,是一塊抹茶奶油蛋糕和鮮榨草莓汁。

“等您用完下午茶我們就出發吧,紅夫人剛剛離開,不過您似乎沒有見紅夫人的意思。”塞巴斯蒂安走虛掩上了書房的大門,他留意到了珂希爾正在閱讀的書,那部關於法蘭西大革命時期的曆史文獻。

珂希爾合上書後將向梅琳討來的那支槍放在鬥篷裡,她走出宅邸大門的時候看到了正在反複閱讀那封信的凡多姆海威伯爵。

“您對這封信有什麼疑惑嗎?”馬車趕往倫敦東區那條三十二號街道,珂希爾撿起了凡多姆海威伯爵隨手扔在馬車裡的信件,這次充當車夫角色的是田中先生,塞巴斯蒂安坐在車裡和他們一起商議等一下的計劃路線。

“不……”凡多姆海威伯爵蔑視地看著珂希爾手裡的信件,“但願今夜可以蹲守到那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珂希爾疊好信件放在一邊,即使是卑微入螻蟻的娼婦,也有屬於自己的靈魂,靈魂不應該被這樣的方式玷汙,所有的靈魂都是天地之作,無價之寶。

兩個半小時的路程讓珂希爾覺得非常眩暈,她從來沒有在馬車上顛簸過這樣久,即使是來到凡多姆海威伯爵家裡留宿也隻是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珂希爾在跳下馬車的時候差點摔倒,還好她被塞巴斯蒂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等解決完這個殺手之後她要向老師學習在屋頂隨意跳躍的懸浮法術,如果這樣的話去哪裡都會方便很多,也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景色。

“如果我們在這裡守著就一定抓到那個開膛手傑克吧。”這是倫敦東區的一家酒吧環境很嘈雜,兩人和一個惡魔打算在這裡暫時落腳。凡多姆海威伯爵認為這裡正對著信中所說的娼婦的住所,那是死胡同,但很寬敞,兩邊是遮天蔽日的黑磚瓦高牆,娼婦住所的門口除非正午是照不到陽光的。

今晚是沒有晚餐的,珂希爾和身穿便服的凡多姆海威伯爵絕對不會吃這個酒吧裡售賣的晚餐,臟亂差的環境很符合東區的特色。

“大概會的,伯爵您看,我看到那位女士了。”珂希爾指了指窗外,還好這家酒吧的窗戶大部分擦得很乾淨,否則他們會很難得到最佳監視地點。一個棕發的青年女子站在門口和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道彆,顯而易見,這是這位娼婦凱莉的常客,看他們打情罵俏的樣子珂希爾就能略知一二,看來有些紳士並不是真正的紳士。

“知道了,”凡多姆海威伯爵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娼妓而已,她算不上什麼女士,我們要做的是解決女王的煩憂而不是保護她。”

今天晚上的酒吧並不熱鬨,七點過後已經沒有人了,酒吧的大胡子老板準備提前打烊,於是非常急躁地將三人趕出了門。

天已經黑了,路燈隻有兩盞,孤零零地照著蕭條的大街,這裡距離白教堂還有大概七百米遠,如果站在高處可以看見白教堂的塔頂。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有些慘淡,四周籠罩著厚厚的雲層,看樣子今夜會有一場雨,而且不久之後就會下起來,可惜的是塞巴斯蒂安先生臨行前沒有拿上雨傘。

“下雨了。”珂希爾感覺到有一滴微小的雨水打落在她的鼻梁骨上,透過路燈的光,珂希爾看到細雨漸漸連成蛛絲滴落在青瓦片上。

“被殺害的娼婦除了沒有子宮以外還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雨聲漸漸湮沒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的聲音,“她們曾在倫敦王立醫院做過引產手術對嗎伯爵?”珂希爾忽視了客人們這樣一個重要的公共特征,然而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娼婦帶著小孩子是不會將生意搞得紅火的,小孩會成為她們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