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印度貴族笑得陽光明媚,他直視著珂希爾等待著她的回應。他的執事沉默地看著珂希爾,隻見他的眉頭慢慢蹙了起來。
珂希爾沉默了許久說到:“讓您的臣民對我們道歉或許我還可以告訴您我的名字。”
這個印度貴族在珂希爾的眼裡有一些驕傲的神情,但是總體而言這個貴族男子在她看來是非常幼稚的。
“你們的確應該對飛鳥姑娘道歉,不過你們是一夥人嗎?”男子環顧四周,那些印度人支支吾吾的樣子讓珂希爾覺得抓住了機會她說到:“當然,從我們的第一次相遇開始就是您的臣民在滋事挑釁,這不會是印度傳統的做客方式吧。”這些人在大不列顛的土地上如此狂妄地行事,不但妨礙了其他人的安全還造成了社會的恐慌……
“可是王子殿下,是這個女人……”其中一個矮小的印度人還打算繼續添油加醋地說些什麼,印度貴族打斷他說到:“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本王子可是親眼看見你們在集市上刁難這個飛鳥姑娘。”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那些印度人不敢再辯解什麼後印度貴族說到:“雖然在英國的土地上我應該站在我的同胞身邊,不過看在是我們有錯在先的份上……”印度貴族看了看珂希爾:“阿格尼,打倒他們。”
珂希爾站在塞巴斯蒂安身邊看著那位高大的印度執事解開了右手上的白色布條,出拳打倒了站在自己和伯爵身邊的印度人,珂希爾雖然覺得不理解這樣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這攔路的問題已經讓這些印度人“內部解決”了,如此一來她也就有了離開此地的機會。
她趁著印度人亂作一團的時候跑開了,那位印度貴族正想要去叫住珂希爾的時候被塞巴斯蒂安攔了下來,這次她還是得感謝塞巴斯蒂安,畢竟她實在不想和這些處事方式惡劣的印度人有太多交集。那位印度貴族一直在看著珂希爾離去直至不見,印度貴族的心裡感到疑惑,這樣的女子還真是少見啊,這麼有勇氣的女孩兒……
珂希爾在碼頭碰見了羅納德哥哥,她看到羅納德出現在這裡也就明白了,成弈父親的靈魂到了回收的時候了。
羅納德站在甲板上從懷裡掏出那本死亡名單手冊翻了翻,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站在碼頭的珂希爾,羅納德對她揮揮手喊到:“嘿,小家夥到這裡來!”
珂希爾借著繩索攀上甲板,她看到羅納德在手冊上蓋了章子,一些遊動的光亮自己飛入了羅納德的割草機裡。那是自願投入死亡懷抱的靈魂,靈魂會自己尋找鐮刀並進入鐮刀之中。
看來成弈的父親對這個世界並不留戀了,珂希爾看著淡白色的光點徑直從船底船艙附近的位置浮出水麵,她說到:“拜托你了羅納德哥哥,我會按照約定送給你藍莓蛋糕的。”
羅納德四周白色的光點慢慢消失,他看著珂希爾的背影輕歎到:“我才不是想要那蛋糕,我是知道做甜點的時候你會快樂,做人類啊,這一生很短暫的……”他在小冊子上蓋上了章子又放入懷中時,他已經看不到珂希爾的身影了。
珂希爾在找到成弈的時候,成弈正跪坐在草席邊,她骨瘦如柴的父親已經毫無生氣,讓珂希爾不解的是成弈沒有掉一滴眼淚,甚至在成弈的眼中沒有分毫悲傷。她可能產生了幻覺,成弈的嘴角帶著隱約的笑意,她不言不語,好像是沒有意識到珂希爾站在自己的身邊。
珂希爾並沒有深刻體驗過雙親在自己的眼前離開自己的感覺,她坐到成弈身邊說到:“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她不想問候成弈的難過或者對她父親離世的看法,成弈的走馬燈還在繼續輪轉下去,她才十七歲,還有以後,即使是身處泥潭……
“可以幫幫我嗎?珂希爾……”成弈站起身,她將破木桌上的另一隻燭台點燃,昏暗的船底貨艙中充盈著這微弱的光線映照在她的襖裙上,成弈挽著東方的墮馬髻,那隻樸素的銀簪閃著光亮,許久後成弈說到:“我……不想回到東方……”
珂希爾沒有見過東方那個神秘的國度,或許有一天她可以有幸去到吧,成弈若是不想回去必有她的理由,她記得成弈說過成弈的母親已經離世了,而她的父親大概也是個東方人口中的癮君子吧……那樣瘦弱病態的模樣……
那樣的家不回去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