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於喝不慣威士忌的緣故,珂希爾在拍賣會即將結束的時候感到反胃,但是由於她從早餐以後就沒有任何進食,她什麼也吐不出來,隻能眩暈地倚靠在酒館閣樓的小椅子上等著葬儀屋結束和巴克夫人在陽台的談話。他們兩個人就正大光明的站在昏睡韋斯特的麵前,毫無顧忌地寒暄著。
葬儀屋麵見巴克夫人的目的是支付那六十七萬英鎊,不過他並不多言,隻是看似關心地詢問了巴克夫人最近的生意情況,微笑著將那張支票放進巴克夫人的手中。他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些錢的,甚至不想在喪儀店留下一分一毫。在葬儀屋看來這些錢和活人的骨血沒有什麼區彆,不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能不能聽到這張支票上那些亡魂對這些金錢的控訴。
“看來您的殯葬生意是真的異常紅火呢。”巴克夫人笑著把支票放進衣袋裡,她看著裡屋無精打采的珂希爾說到:“記得回去給您的小接待喝一些食用白醋,您那美麗的姑娘要去討好韋斯特這樣的人真是浪費啊。”
“小生也是這樣認為的。”葬儀屋乾笑兩聲後,巴克夫人搖了搖那張支票說:“我是要提前替那些貧民窟的孩子們謝過您的,您對韋斯特的勒索足夠讓我開辦一所孤兒院了,至少像您的小接待那樣的孩子不會再凍死街頭了。”
葬儀屋用指甲摩挲了一番懷中的葡萄酒說到:“所以它對您而言珍貴的意義呢?”
“是我還未嫁時候,那個少年送給我的,不幸的是他做了埃及遠征兵,已經不在人世了。”巴克夫人是笑著對葬儀屋說出這句話的,並沒有那種失去了最初所愛之人的悲傷。
“如果我是您的話,有這樣一個漂亮的混血姑娘養在自己身邊,我可是會很高興的。”巴克夫人搖著扇子,將那張支票折成山茶花的形狀托在扇麵上,離去的時候不忘背著身子和葬儀屋揮揮手。
小生一直都是高興著的。今晚除外。
葬儀屋本想這樣回應,但是看著珂希爾差勁的臉色他覺得現在應該回到喪儀店去才好。
今晚的拍賣會在他看來已經達到了預期,但並不是那麼精彩,利安那個家夥現在應該在四處尋找著自己吧,不過現在可不是聽他講偉大理想的時候。
喪儀店。
“我不要喝白醋,會酸死的。”
“可是這是解酒的好東西,相信小生。”
“就不。”
珂希爾縮在床腳裹著被子,非常明確地拒絕了老師至少四次,而葬儀屋卻左手裡掐著那隻小泰迪熊,右手拿著一燒杯白醋,似乎在對珂希爾進行威脅,他已經連哄帶騙多回,二十分鐘過去了,並沒有絲毫的進展。珂希爾在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肚子,壓製著那反胃感,老師的意思是如果她不喝掉白醋,小熊就會被老師連同那些印度人的棺槨一起埋葬到地下。可是她最討厭的就是醋和青椒,而且珂希爾認為自己已經不算那種很挑食的人了,畢竟小時候為了填飽肚子,那些僅有的食物不容她選擇。
珂希爾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的小泰迪熊,但她是非常不想喝白醋的。
“小生大概是快要沒有耐心和你開玩笑了哦,小天鵝。”葬儀屋微笑著,一本正經地將小泰迪熊扔到了軟墊堆裡麵,可憐的小熊倒立著被丟在了一邊,珂希爾被那葬儀屋扔掉的小熊吸引,鬆開被子想要伸手夠那隻小泰迪熊的時候,她的衣領被葬儀屋揪起,好像在拎小動物一樣一下把珂希爾拽了回來。還沒有等她怎麼反應過來,那白醋已經進到了嘴裡。
葬儀屋是生愣地將珂希爾的兩隻手腕抓起後直接將白醋灌下去的,看著珂希爾委屈的眼神葬儀屋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和韋斯特的這杯酒是她自己要去喝完的,自己分明已經說過了她可以留在喪儀店好好休假。
珂希爾坐在被子裡淚汪汪的看著葬儀屋,她不是想要哭,是那白醋已經給她酸出眼淚了。珂希爾擦掉眼淚感覺有些惱火,不過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腹部的感觸時已經不算難受了,她想了想好奇地盯著葬儀屋手裡的燒杯思考著那些白醋的神奇之處。珂希爾隻是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那隻燒杯的樣子讓葬儀屋覺得莫名其妙的好笑:“這證明巴克夫人的話沒有錯呢。”
空氣靜默了幾秒,葬儀屋附身拾起那隻小泰迪熊塞給珂希爾並摸出了小餅乾遞給她,雖然小熊已經有些破舊了,但是上麵有淡淡的山茶花花香,是珂希爾前段時間擺在床頭櫃上的山茶花盆栽,由於一直在做喪儀工作,珂希爾是喜歡那些白色鮮花的,這樣淡雅的清香很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