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珂希爾送走了米娜,珂希爾的意思是讓米娜回到韋斯特的老宅收拾自己的東西後,她會帶著米娜去和巴克夫人麵談。
葬儀屋覺得在生硬的棺材板上坐的腰酸背痛,他晃悠悠走到前門,看著正在門口目送米娜離開的珂希爾說到:“小天鵝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以後嗎?你好像真的隻會為彆人指一條路而從不考慮自己。”
珂希爾將門帶上後一邊走向廚房一邊說:“哪裡需要想那麼多呢?呆在老師身邊的日子很開心,我想一直這樣下去,老師該不會是想讓米娜小姐來頂替我的位置吧。”她忙碌著拿出那些廚具和調料一一在桌子上擺好,略帶任性的語氣逗笑了葬儀屋,他剛準備回到後院再次準備普雷斯頓修道院預定的棺材時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今天可真是熱鬨啊。”葬儀屋再次打開門的時候,一個報童小男孩出現在他的麵前。
“早上好,大叔,開酒館的巴克夫人要我來找珂希爾姐姐。”還沒等葬儀屋把門完全打開,男孩歡快地說著,一邊喊著珂希爾的名字,一邊跑進了喪儀店內。
“早上好,小克萊西,今天又要為我帶來什麼故事呢?”珂希爾蹲下身撫摸著孩子的頭說到,對老師投去一個笑臉,葬儀屋隨手拿起一塊骨頭餅乾咬斷後斜倚在櫃子邊看著珂希爾和報童孩子。
“故事嘛,一會兒再講給姐姐聽,巴克夫人給了我一個銀幣的跑腿費,要我來請你去她的酒館。”克萊西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胸膛,顯然,他認為這次傳話對他而言責任重大,那樣的成就感都讓小克萊西寫在了臉上。
珂希爾感到一陣驚喜,正巧,如果巴克夫人想要麵見自己的話,自己可以借此機會向巴克夫人提出讓米娜做酒館侍者的事情,也可以順帶詢問一下孤兒院的建立進程。
那些孤苦的孩子們終於要有屬於自己的安身之所了,
“非常感謝你,小克萊西,我該怎麼感謝你好呢?”珂希爾在桌台上張望片刻,烤箱裡的麵包在此時散發出麥香的味道,她聽到男孩咽口水的聲音後捂著嘴輕輕笑著說到:“那麼請允許我送給你剛剛烤好的藍莓麵包吧。”
孩子也拿著一袋子麵包蹦蹦跳跳地出了喪儀店,今天又有一些事情需要她親自處理,珂希爾對這一天身邊會發生怎樣的故事仍然充滿了期待,但除此之外她還需要留意一些街頭巷尾的傳言,比如幽靈出沒的地方。
珂希爾是不懼怕這些幽靈的,什麼叫幽靈呢?那些不就是不願再次踏入靈魂之河進入輪回的眷戀凡塵的靈魂吧。
珂希爾認為自己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幽靈。
自己那麼熱愛當下的生活,又怎麼舍得離開這個世界呢?
這麼想想看,那些恐怖傳說中的幽靈忽然變得值得理解起來了。
她不再思索這些問題,在和葬儀屋用過早餐之後便急匆匆地趕往了巴克夫人的酒館,米娜的事情她必須和巴克夫人商定下來,如果米娜無處可去,那麼還是隻能回到那個禁錮米娜的王宮,那個金碧輝煌的囚籠。
“哦,我可愛的孩子,你都不知道最近我有多少客人有意無意地提起我那個在鄉下的和前夫所生的女兒,他們可都是名聲顯赫的英國商人,你真是叫那些無聊的男人們戀戀不忘啊,我要是有你這等姿色,我的酒館一定會享譽整個倫敦的。”巴克夫人在早上的時候從不將酒館開業,她認為夜晚才是最好的品酒與調情時間。
珂希爾其實對這樣的情況不知所言,她對那些利益商人們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至極,除了套取那些可能有利用價值的情報,珂希爾不想和這些商人們有任何交集。
她更清楚“情婦”的定位,即使是那些叫人惡心的男人們說著再多甜言蜜語,都是虛偽的“當下”之詞,隻是誘騙像米娜那樣無辜女性的圈套而已。
“巴克夫人,我想讓我的一位朋友......"
珂希爾要說什麼話,巴克夫人似乎都知道一樣,“是韋斯特的情婦那個美麗的印度女人嗎?我的孩子,你可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啊,還會心疼那些英國人的敵人。”巴克夫人玩味地笑著,而珂希爾端起桌子上的葡萄酒瓶,在手邊空的高腳杯裡倒了半杯葡萄酒後挪給了巴克夫人說到:“是的,我想請您收留米娜在您的店裡做您酒館的侍者。”
“給我一個收留她的理由,珂希爾。”巴克夫人搖著手裡的高腳杯,她凝視著那在杯中蕩漾的紅酒,等待著珂希爾的回答。
“米娜確實沒有什麼可供您利用的價值,如果您還能再有一個鄉下的女兒在您的酒館裡,想必您的生意也會更加紅火。”珂希爾微笑著,將葡萄酒穩穩地放在桌上後繼續說道:“我知道米娜本心是根本不會順從於平庸而壓抑的日子的,即使是韋斯特已然倒台,如果不及時將米娜的這份心思引上正路她依然還會投靠其他的富商,繼續做那可悲的情婦,而且以當時米娜仆人的身份順利地跟隨韋斯特離開印度王宮,您覺得以這樣的本事不足以在您的店裡做聰明的店員嗎?再者,我的意思也並不是將米娜局限在侍者這樣的小位置裡,她靠著她的好勝心和手段,一定會在生意場上乾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
“所以珂希爾是想說,如果讓米娜在我的店裡做侍者,如果有朝一日做了自己的事業,有著這收留之恩,她也一定會有利於我的生意對吧。”巴克夫人放下了高腳杯,她起身靠在桌邊,單手挑起珂希爾的下巴,伏在她的耳邊低聲道:“真是個聰明的姑娘,我都掉進了你寫好的劇本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