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瓜不見了? 您的花市公交開始直……(1 / 2)

其實楚招星本來長得就挺好看,雖然他平時氣質偏陰鬱那掛,在班上一向沒什麼存在感,但隻要他稍微抬抬頭,女生走過路過就都會多看他兩眼。

此刻他眉開眼笑間,既有高中生沒太長開的稚氣,又有一點說不出的瀟灑,讓齊錚無端想起他愛吃的一家酒釀圓子來——楚招星的眼睛就和圓子那麼圓,但裡麵像淬了酒,且不是甜酒,而是烈酒。

齊錚誠摯地說:“我覺得楚哥你深不可測,你之前一定都是在扮豬吃老虎吧?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神秘任務?”

齊錚果然是個二逼,也可能是他把司機當了個聾子。楚招星透過前麵的鏡子,很明顯地看到司機朝他們瞟了一眼。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司機,楚招星高深莫測地抬起手指“噓——”了一聲,“天機不可泄露。”

他從包裡掏了盒奶,又從齊錚手中接過個被壓得跟餅一樣的蛋黃派,撕開咬了一口,一路雕梁畫柱的祠堂從眼前掠過,定睛一看,祠堂外頭還印著幾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他想起自己和小瓜第一次遇見的時候。

小瓜第一次出現,是楚招星三歲那年。

那年他父母開車帶他出門,路上出了車禍,隻回來了一個他。據說他被父母死死護著,隻是人昏了過去,身上毫發無損。

楚招星從昏迷中醒來,便長出了一雙陰陽眼,當場和一個吊死鬼四目相對,驚恐中差點直接看見父母來接他,關鍵時刻,他頭一回感受到了小瓜的存在。

從那天開始,夜夜陪伴楚招星睡覺的,就從父母講的童話故事,變成了小瓜講的鬼故事。

並非沒覺得自己的生活吊詭非人,但這麼多年以來,小瓜和那些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出現的鬼早就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旅途漫漫,楚招星乾脆叫小瓜在腦中調點風景背後的故事出來下飯。

不同時代的故事有不同的講-法,小瓜翻騰翻騰,不知道隨機翻到了哪個年代,伴著斷斷續續的電流,童聲滿口稚嫩地給他念起來——

“祠堂入,火盆跨,良辰吉日花燈點”

“春宵夢,四方天,丈夫離家久不在”

“深夜裡,他進來,長夜孤淚聽不見”

“兒孫有,祠堂判,金蓮不渡水牢岸”

楚招星吸了口奶,眼眸晦暗,小瓜說:“彆想了——了——了——,一百多年的老鬼——鬼——鬼——,你管不了——了——了——”

楚招星說:“小瓜你該充電了。”

他回頭去看,隻見祠堂金碧輝煌,下麵流水淙淙而過,田裡禾苗迎風生長。

今天該是個好天氣。

小瓜鍥而不舍,“要不看點新的吧——吧——吧——七個壯漢——漢——漢——強逼地主家的小——小——小——”

可惜司機打開了音樂,打斷了小瓜的新故事。

楚招星聽見他在前麵低笑,“你們這些孩子啊,今年多大啦?”

楚招星潤潤嗓子,“高一。”

“高一好啊,高中三年好好學,我兒子高三,在城裡上學,天天可累呢。”

“呦,高三哪!”楚招星說:“到衝刺的時候了啊,可辛苦了,我們學校高三的晚自習都上到九點半呢。”

一扭頭,齊錚正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齊錚吞了吞口水,神色複雜地說:“就是覺得,楚哥你開朗了很多,挺好的。”

司機在前麵又問:“小夥子,你們倆在哪個學校啊?”

楚招星說:“海棠中學。”

“這巧啊!我兒子也是海棠的!”司機驚喜地回過頭,“同學啊你們都是,就衝同學,這趟車我給你們打打折。”

“那可真謝謝叔叔了。”楚招星在包裡翻了半天,終於翻出一條牛肉乾來,遞過去順勢笑道:“您吃點,他家可好吃了。這弄的我們都不好意思了,您兒子想考哪啊?”

齊錚瞄著他,明明這話隻是普通的客氣,但楚招星現在總給他一種感覺,像是這司機說了什麼學校,他就能直接把他兒子送進去似的。

司機說:“哦,他想考北大。”

齊錚原本隻是心情不太好不想說話,現在他把帽子往臉上一扣,徹底說不出來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