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市判官 蘇家禦用的天師,是叫司……(1 / 2)

楚招星的手瞬間按向脖頸,葉淩霜巧笑嫣然回頭看他,“怎麼了?”

“小瓜,你能感覺到這裡除了黑霧還有什麼東西嗎?”

小瓜茫然,“東西?什麼東西?這兒古怪的就一個黑霧嘛,我在吃呢。”

然而那道奇怪的寒氣已經消失了,脖頸後隻有柔軟的一陣風。

他看著葉淩霜的臉,她滿目疑惑,仿若剛才都隻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走吧。”他說。

令人驚喜的是,書房裡居然也擺著一些糖霜餅乾。

“要不是為了救你,我真舍不得把那兩塊餅乾扔出去。”楚招星歎氣,“你們家這個餅乾簡直太好吃了,能不能給我打包帶走一點?”

他轉了幾圈筆,最後一下沒接住,油筆滾落在地聲音清脆。楚招星彎腰去撿,沒注意到葉淩霜的瞳孔訝異地放大了一瞬,然而隻有一瞬,她便恢複了平靜的麵孔。

她彆了一縷頭發到耳後,漫不經心將手邊餅乾全數推給他,“明天吃早飯的時候再看看吧,今天就做了一鍋,找不著讓你下次再來。”

楚招星雙手一合,笑得乖巧可愛,“淩霜姐,我叫你聲姐,下次你們家再做,你給我帶到學校點好不好?”

葉淩霜甩了兩下筆,看也不看他了,在練習冊上隨手寫了個龍飛鳳舞的A,“師傅是外聘的,我也不知道他下次什麼時候來做。”

“真可惜。”楚招星撐著腦袋,“海棠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外聘大師傅啊,食堂的甜點我一點都吃不下去,我覺得他們做的每一份都是無糖,天底下怎麼會有無糖那麼難吃的東西。”

葉淩霜繼續做題。

楚招星繼續回憶:“相信我,你可千萬彆吃那個芝士焗紅薯。上次我不慎點中了,本來想晚自習當個夜宵,那鬼東西,說它是豬食豬都要歎氣!”

楚招星說完這話,耳邊竟然真的傳來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氣聲。

是個男人的聲音。

然而這歎氣聲轉瞬即逝,明顯不是旁邊叼著筆專心寫英語卷子的葉淩霜發出的,他仔細感受了下,並沒感受到什麼危險的氣息,隻覺得這歎息來得莫名其妙又極為應景。

於是他也專心做題了。

這是蘇鸝歌家的書房,能看出葉淩霜平時常來,書架上還放了幾本物理化學和生物,估計都是上學期淘汰下來的。

做了約莫一節課的時間,他把自己覺得重要的作業全寫完了,剩下些他覺得的傻子作業,就開始直接照答案抄。

葉淩霜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你為什麼會有答案?語文老師不是說撕完收上去了嗎?”

楚招星挑眉,“想知道啊,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葉淩霜收回手,“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後麵有打印機,我直接複印一份很簡單。”

“我問題也很簡單的。”楚招星又咬了口餅乾,“你和蘇女士是什麼關係啊?”

“乾奶奶。”葉淩霜答得倒乾脆,“她是我爸的乾媽,我爸和她兒子是發小,我從小就經常來她家玩。”

楚招星點頭,“她兒子,應衡啊?”

葉淩霜蹙眉,“你叫這麼熟乾什麼?你也認識他?”

楚招星奇怪道:“哪裡熟了?他不就叫這個名嗎?”

“人家叫蘇應衡。”葉淩霜古怪地看著他,“你這就把人家姓給省了,衡叔要是知道肯定生氣。””

看來倆人當初離婚,兒子是歸了蘇鸝歌,想想倒也正常,應霖大概滿心撲在應思和他媽的身上,根本不會在乎他和蘇鸝歌孩子的死活,估計撫養權連爭都沒爭一下。

聯係上小瓜提供的線索,再加上兩邊的前因後果,當年的真相已經喂到了楚招星嘴邊。

應霖那樣的老古板家庭,必然是不會同意他娶許桃枝的,應思的存在更是一個巨大的黑點,他是應霖婚前的私生子。應霖和原配離婚,娶了婚前的情婦,讓私生子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發生在那個年代,足以讓應老爺子這麼多年建設出的心血名聲一派掃地。

應霖需要讓老爺子接受應思,應老爺子重才,能繼承應家,讓老爺子鬆口的應思,起碼得是個有本事的。

憑借應思自己的本事是不行的,他就是個隻知道吃喝嫖賭的混混。他該有點彆的東西,比如作為一個應屆高考生,擁有一張名牌大學的文憑。

“……那我再問個問題。”

“先說你的答案是哪來的。”

“我自己拿的啊。”楚招星一攤手,麵露無辜:“語文老師收完沒拿到她的辦公室,就放前麵書架上了,這不是見者有份嗎?”

葉淩霜:“……”

“咱班還有誰拿了?”

“目前為止隻有我。”楚招星坦誠道:“咱班同學都是實在人,尤其是齊錚,我慫恿他好幾次他都不拿。”

“就你主意正。”葉淩霜舉杯喝了口水,“最近我身邊怎麼都是些主意正的人?”

楚招星疑惑道:“還有誰?”

葉淩霜重重把杯子往麵前一放,水波蕩漾,她聲音有幾分咬牙切齒。

“彆急,你馬上就認識了。”

很有意思。

楚招星想,葉淩霜說什麼都懶洋洋地,好像在講彆人的故事,唯獨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極其真心。

“那麼我還有個問題。”

葉淩霜舉起自己白茫茫一片真乾淨的練習冊,“楚大師,你下午有自習,你寫完作業了我還沒沒有。”

楚招星將自己那幾張卷子和練習冊全數推過去,“簡單得很,隨便抄。”

葉淩霜抬頭看他。

“我想知道,蘇家禦用的天師,是叫司空錦嗎?”

他不動聲色觀察著葉淩霜的反應,然而葉淩霜並沒有什麼反應。如果不是她的確不知情,隻能說她天生就是吃影後這碗飯的料。

“是吧,但我和他不熟,沒見過兩次。”她挑起眉,“你找他有事?”

“有事。”楚招星若無其事地,“他這兩天來過嗎?”

“沒有。”這回葉淩霜答得倒乾脆。

“你說這人。”楚招星長歎一口氣,“他上回說,再見麵的時候給我一張靈符,到現在還沒給呢。”

“你要靈符?”葉淩霜不以為意,“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就是靈符嗎,我這兒好些呢,我給你。”

楚招星瞠目結舌,“姐,你批發這玩意的?”

葉淩霜從書包裡翻了兩下,竟然真從某本書中抽出一疊閃著藍光的靈符來,隨意拿了一張拍在楚招星手裡,動作瀟灑得就像在教室裡分橘子瓣,“你的了。”

靈符落在楚招星手裡,寒氣順著順著掌心紋路流入血管,清涼得讓人一秒入冬。

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確實和上次那張一模一樣。

“他給你的?”

“是啊。”葉淩霜說:“他給了蘇奶奶一堆,我就順手拿了幾張。”

楚招星笑容燦爛,“謝謝葉大小姐。”

葉淩霜麵無表情,“再這麼叫我就把靈符還回來。”

楚招星拿過一本五三,開始捧書閱讀。

小瓜說她非人非鬼,而黑霧又近不了她的身,這女生身上撲朔迷離,楚招星卻能感受到,她並非是個壞人。

大概是陰陽眼的緣故,他對身邊人的氣場會有基本的判斷,斷不出具體的是非對錯,隻能看出這人大概的好壞。

誠然人不能簡單地分成好壞兩類,但是否做過滅良心的事,從氣場中的確能看得出來。

惡人做了惡事,是會鐫刻在靈魂上的,韓京南極其瞧不起楊文柏,但他周身的氣場和楊文柏實際極其接近。

這倒是讓楚招星挺好奇,韓京南是個整日欺男霸女的混混,那麼楊文柏究竟做了什麼,居然能跟韓京南這種少管所大男主不相上下,著實是一件令人深思的事。

葉淩霜上次就提醒過他,“雖然韓京南也不是什麼東西,但你離楊文柏遠點,他陰招多得是。”

他當然知道。

司空錦身上的氣場,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明明他周身氣息溫和透亮,是做了無數好事的證明,究竟為什麼會有天譴一樣的東西?

晚上十點,蘇鸝歌派了傭人來叫他。

蘇鸝歌在會客廳接見了他,向他解釋道:“頭疼病發作了,老毛病,不是什麼大事。”

楚招星問:“您認識封昌嗎?”

他看到了蘇鸝歌眼底一瞬的茫然,也看到了空中封昌的苦笑。

“我大概是知道的。”漫長的沉默後,蘇鸝歌按著太陽穴,略顯疲憊地開口,“以前認識過吧,印象裡有這個名字,具體我不記得了,這事情和他有關係?”

“他是您曾經的朋友。”楚招星看著她身後的封昌,咬重了接下來的幾個字,“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他接著流暢地報了個年月日,“您有收藏的習慣,我給您一個建議,可以去查查那天的報紙,就能看到他的照片和生平,或許會給您一點回憶上的啟發。”

“我隻和您說一句,他是他,黑霧是黑霧,如果沒有他一直的保護,說不定您現在就見不到我了。”

楚招星彬彬有禮地一笑,“黑霧目前已經被我消得差不多了,如果您以後還感到有什麼不適,可以直接讓葉小姐再找我,我對同學有優惠的。”

蘇鸝歌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那麼這一次,你想要什麼報酬?”

“報酬的話,已經有人付給我了。”楚招星雙手交疊,托著下巴意有所指:“這次不需要,不過如果有下次的話,我很願意跳過中間商,和您直接進行交易 。”

“他是他,我是我。好孩子,我喜歡你的脾氣,所以你在我這裡還有一次機會。”蘇鸝歌笑道:“你可要想好了,我能給你的,比他可以多得多。”

“那我就問個問題好了。”楚招星說。

蘇鸝歌示意他問。

“在您的眼中,應思,您前夫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鸝歌神色微怔。

楚招星以為她不會答了,然而她最終卻開口了。

“社會的蛀蟲。”

那瞬間她的眼神流露出自然而然的輕蔑,如同幾十年前的少女,對著他的父親應霖發出一模一樣的評價。

“如果沒有家世搭著,他什麼也不是。或者我坦白地說,他如今的樣子,就是對他祖輩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