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律規定成年男女不能住一個房子嗎。”我淡定的說。
主要是沒帶身份證,不然就去酒店了,衣服都在林海瑩家。
他認真想了半天:“沒有。”
然後他低下頭,嘴湊到我耳邊說:“你去我家乾嘛,我家可沒人。”
這小夜風一吹,激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今晚聲線原本就啞,還湊到我耳邊說,我伸手把他頭推開,在他的笑聲中揉揉耳朵。
“這麼多年朋友,借住一下都不行?又不是讓你和我睡,借個客房而已,你家不會沒客房吧。”說到這裡,我也想作弄他,扭頭掰他脖子讓他低下頭,學他湊到他耳邊說:“難道你怕我想和你睡?”
他沉默了。
估計沒見過我這樣,因為我平時的人設是清純少女。我的手還在摸他腰。
得了吧,在網絡世界裡有什麼清純人,性教育都要普及了。
“嗯…或許你手不摸,我就不怕了。”
“我十裡八鄉有名的俊後生,和我睡你有什麼好吃虧的。”我故意說。他歎了一口氣:“果然是成年了,你當年看我脫衣服都流鼻血,現在還會讓我和你睡了。”
我就是故意逗他,這輩子都沒和男的睡在一張床上過,除了小時候被我父母夾在床中間。
但他下一句讓我驚到了:“那就睡吧,畢竟你是十裡八鄉有名的俊後生,我不和你睡得多虧。我從不做虧本的事。”
“!!!!!!!”
我很震驚,但說真的,又沒什麼好拒絕的。
我不敢打包票我少女時代的夢沒有關於他的。
在青春悸動的時候,我也會想到他□□的上半身。
見我好久沒說話,他又來勾我脖子:“怎麼了,被嚇到了?”
今晚一直被壓著的欲望一下子翻騰著衝上來。“小樣,姐怕你?走!”
G166qr">我倆真不像馬上就要睡在一起的食肉男女,反而是隔壁幼兒園剛放學的。
我們哈哈大笑,直到走到他家小區門口。
我的笑嘎嘣就停了。
他醒差不多了,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麵,刷完臉還扭頭看我一眼,仿佛在說:“你怕了?”
我的火氣蹭蹭蹭就上了。小跑過去抓住他手。“等等我,跑那麼快乾嘛。”
“誰讓你腿短。”
“遲早把你腿鋸了。”
後來故事發展成我穿著他的TS從他家浴室出來。
很長,能遮住下擺,也厚,帶酒氣的衣服是洗了,但內衣沒地換。他原本翹著二郎腿看回放的歐冠,見我出來,看一眼就不敢看了,抓著頭發苦惱的說:“你內衣怎麼辦。”
不是吧大哥,我低頭看了一眼,沒露點啊,他怎麼看到的。
“你是有透視眼?”
他臉紅了:“不是,我想到你沒帶過來。”
哦自己腦補的是吧,其實我也很不自在,但是看他更不自在我就放鬆了許多。我坐到他對麵,自來熟的拿起桌上切好的葡萄就吃。
葡萄還要切成一半,委屈葡萄了。
“沒事,等會也要脫。”
我看到他表情瞬間無語。
“來真的?”他問。
我震驚了:“不是你說的?”
然後我們麵麵相覷。
“算了,我今晚睡哪。”
“…你睡我房間。”
“?”
“客房沒整理好,你睡我房間。”我無語了,我又不是來他家趕他睡地板的。
他睡的是主臥,他父母外出經商,常年不在家,這是他爸媽為了他上下學方便買的學區房,麵積也不大。我算的上來過幾次。
“玩這麼花?客房都整理不好?”
“不是那個,草,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反正你今晚睡我房間就行。”
我沒話講,踢踢他:“給支煙我。”
他把桌上煙盒和打火機往我這一扔,還說:“動作輕點,彆走光了。”
“居然還有人性?”
“怎麼不算有呢。”陰陽怪氣的。
我含著煙想了半天,問他:“有沒有合適我的褲子,有我倆就一起睡。”
“!你說真的?”
“真的,不然我倆今晚就一起睡沙發去吧。”
他撓頭回房:“可能有,我看看。”
我震驚了:“可能有?彆把什麼前女友的給我。”
“想什麼呢,沒到這個地步好吧。”他在房間裡大聲吼,然後拿出一條籃球褲。白藍,他在最後一次新星杯的同款。
“當時不知道誰訂的小碼,到了以後也沒有應,我就帶回來了。放到現在。”
也行,我讓他轉身,穿上去一看,剛好。配上他格外大的上衣,應該不怕睡覺的時候蹭上來了。
“行了,你去洗澡吧,準備睡覺。”
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拿起衣服就往浴室去。我就邊看球賽邊吹頭。高考後頭發留的有點長,還有點多,後腦勺的不容易乾。
不知什麼時候他出來了,帶著一身水汽,站在沙發後麵拿過吹風機說:“我給你吹。”
我就鬆開手。他不熟練,還好能把頭發弄乾。
今晚實在太曖昧了,不管是他說他的第一誌願是c大還是一起睡。
我不是第一次進他房間,他房間當初裝修就是黑白極簡風,超級誇張的曲屏電腦,五顏六色的鍵盤,遊戲椅上還搭著一件外套,還有一堆手辦,海賊王,大白鯊。我躺在他有點皺的床單上,才看到他穿的是同款褲子。
他從衣櫃拿了個同款的枕頭出來。放到床上。
“緬懷青春?”我故意逗他。其實我想問的是穿情侶裝。後來又怕自己尷尬。
“看你穿了。”我躺裡麵去,給位置他。這個話確實讓我震驚到。當下就逗他說:“想和我穿情侶裝。”
他關了燈拿著手機也躺下來說。
床挺大,躺下我倆還有空,明明還有空,但我故意往他那邊蹭。
“得了吧你,真想來點新鮮的?” 他的臉被手機的光照亮,我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我真不介意。”
他翻了個身:“彆惹我,我可是成年男人。”
我戳戳他背:“說的好像誰沒成年。”
“這不一樣。”
可能是第一次和男生躺在一張床上,也可能是這個時候挺適合夜談的,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就開口和他說了:“其實我喜歡過你。”
“喜歡過?”
他翻回來,看向我說,我側躺著,感覺臉都被壓變形了,但是也沒管。“曾經知道喜歡,現在不知道。”
“你今晚很奇怪,但是我不敢亂想。”我說著說著傷心起來,鼻子一酸感覺眼淚要掉下來。
“你今晚也很奇怪,但我是說真的。按照去年的錄取線,我完全能過C大。”他說的很溫柔,我能感覺眼淚流了出來。
“其實我爸媽不太支持我填c大,但我說服了他們,畢竟他們自己也在外地很少回來過。但我還是把它作為第一誌願,你知道為什麼的對不對。”他的手伸過來,放在我剛剛吹乾的頭發上。
“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也不算第一次見麵,在高一元旦晚會那天,你看到我抽煙想走開,但是我問你要不要去玩。”
“那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之前見過你,你有一天下午在飯堂前麵的跑道上走過來,戴著衛衣帽子,戴著耳機,我剛好和陳展打完球,站到那等林海瑩,你路過,然後陳展叫住你,你沒有看我,和陳展打完招呼就走了,然後陳展給我說,你成績很好,但不愛紮堆,經常看你一個人直來直往的。”
“我就記得你了。”
我還得謝謝陳展了。
“那次對17班那個男的我是故意的,我不想看到你談。我就是犯賤。”
我就說這狗比,我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就想看看他還能講什麼。他看我一副逐漸轉為看戲的表情就無語了:“講正經的,你乾嘛呢。”
“沒,你接著講。”
“我沒談什麼,高一玩的花了點,但我過高二之後就沒這方麵困擾了。也從來不上本壘的好吧,都一群高中生,我真不至於。”
“說得好像你很大一樣。”我嘀咕。
他挑眉:“我的很大,你來一下?”
我淺翻了個白眼,問他:“然後,正事你都沒講,彆給我模棱兩可,你為什麼填c大,你想說什麼。”
他的手捏住了我的臉:“為了你填c大,我想說我喜歡你,我在跟上你的腳步。”
震撼感還是很強的。
突然發現這b世界對我還是很好的。
還是乾點正事吧。
我湊過去,親上他,把青澀的初吻貢獻在這個夜晚。
他呼吸炙熱。我睜著眼睛和他對視,隻會嘴碰嘴,他突然笑了,伸手放在我的背上。
接吻是什麼感覺。
我事後隻能說是,舌頭被糾纏著。
和少年接吻,兩個人都在摸索著,像徜徉在一個悠閒的下午。他身上沉穩的木質香讓人沉醉。
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噴了香水。
他摸著我的頭發,輕輕在我唇上啄吻。很舒服。
他扯過薄被,蓋在我身上,然後說:“睡吧,該講的都講了。”
我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再親一下。”
他就再親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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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一起坐飛機去c大。
毫無疑問,他在大學也混成了風雲人物,但這次喜歡他的女生都知道他有個感情很好的女朋友。
其實大學也讀得人迷茫,感覺每天閉眼睜眼就過去了。我們玩了整整一個大一,然後我在大二對他說,鬱汶,我們一起去看更好的風景吧。
他說好。
我們就慢慢把學業都撿起來,膩在一起的減少了,但他和我說他參加了一個導師的團隊,準備比賽。
我真的很為他開心。
一路打怪升級走到大三,因為c大學校政策,我們都獲得導師手裡的直博名額,收到南大的錄取確認時,我們麵麵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
後來我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麵對大禮堂上千名學生就直說:“我很感謝我的男朋友,我們兩個大一挺混的,山也爬,店也逛,就是沒怎麼學,我大二的時候對他說一起去看更好的風景怎麼樣,他說好。我覺得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成為了戰友,我們趴在同一個戰壕裡,我看到他半夜因為實驗數據偏差太大崩潰大哭,他見我背書背不下去的樣子。”
“後來我們同時收到南大的錄取通知,兩人就對著電腦坐了半夜。有很多話想講,又不知道講什麼,去選擇一個對的人,希望你們也能結伴去看更好的風景。”
鬱汶坐在前排看著我。
有人拍到他的的眼神,閃著光。
再後來我們一起又坐飛機去了國外,我們租了一個複式公寓,因為簡曆都找到了不錯的工作,每天下班,不是自己做飯就是去外麵的小餐館吃,周末的時候就去看喜劇,或者聽一些脫口秀。
年假就滿世界的跑。冰島看瀑布,塞爾維亞看山,玻利維亞看天空之境。
後來回國後的某一天,我驚奇的發現,我們自己在一起十年了。
從填誌願的那個夜晚,再到現在我們都做到了所在公司的中高層。竟然已經過去了十年。
我沒看到他愣了一下的動作,自顧自的說:“居然十年了,我的天。”我平常不太關注這種事,反倒是他更浪漫一點。會關注100.1000天這些。
他坐過來摟住我:“是啊十年了,那我們認識了快13年了。”
我也才不到30,真是太讓人震驚了,身旁這個男人陪我走過了起碼人生一半的光陰。
我們算在國內定居了,兩家父母加上我們自己存的錢,一起買了個大平層,很多年前聊過結婚,是我不願意就一直拖著直到沒人敢提起。
他對此沒有異議。出於很多方麵的考量,我覺得這是很好的方案。
我們也聊起來孩子的問題。我覺得我自己做不到母親的基本素養,就一直沒要,並且我也年輕,並不想在當前的職位急流勇退。
我很多時候都覺得我的人生簡直開了金手指一樣。
怎麼我好像從大學來一路順風順水。
“沒有,你付出了很多努力,我們今天的勝利,隻要有一點點偏差就會發生變化。”他這樣解釋。
我抬頭去親他,好久沒認真看他,我才發現我記憶中那個在球場如驕陽耀眼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大人模樣。
他和以前沒差什麼,隻是經曆的事情讓他沉澱。歲月像為他釀了美酒,久了醇厚濃鬱。
但鬱汶也還是那個滿嘴胡話,愛逗我的鬱汶。
今天我們都剛好迎來加班後的假期,他去做早餐,然後兩人一起出去運動,逛逛附近的新店。
這是我們一般的計劃,但今天我們打完網球回來我就犯懶癌,呆在沙發上不肯動,他說他出去見見陳展。
陳展來了。
我們都有自己的空間,我就在家裡躺著。直到下午的時候林海瑩來約我。
說去湖心島玩玩。
我真不想動,她直接來我家拽,沒辦法。出去玩我就穿了不久前我們一起逛街買的裙子,拍照也好看,還畫了個淡妝。林海瑩看起來很滿意。
她說她也約了吳雯君她們,畢業後高中同學基本都在附近城市。
我很開心,因為吳雯君後來乾攝影師,拍的一手好照。
“今天的朋友圈隻缺個文案。”
林海瑩說:“沒事,有人會幫你想的。”
我知道說鬱汶:“你提醒我了,今晚回去就問他。”
後來我在船上看到岸邊穿西裝捧著花的鬱汶,林海瑩才笑著說:“彆今晚了,就現在問吧哈哈哈”
我哭得一頭紮他懷裡,不讓吳雯君錄到醜樣。
鬱汶也在抖,他自己緊張著還要哄我。我就趕緊控製好表情退出來。
他單膝下跪,拿著鑽戒的手抖得要死。
“這是我們的第十年,我愛你的第十年。沒有求婚我也愛你,但是我覺得這很浪漫,我們當初在冰島看極光的時候你就說,你永遠愛我浪漫,我不知道我在講什麼,但是我真的,當年你在c大發表感想的時候說我們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沒錯孟同誌,我們已經勝利了。”
我看他一段牛頭不搭馬嘴的話,想笑又想哭。簇擁著我們的親友早已笑開,有人叫著:“看鬱汶那手抖得。”
“真不行啊我們校園王子。”
“快答應!快答應!”
這沒有什麼好拒絕的,正如他所說,我永遠愛他浪漫。
這確實很浪漫。我伸出手,讓他給我帶上戒指。
然後我們擁抱在一起。
那天是下午五點,日落照在湖麵,波光粼粼,岸邊鬱鬱蔥蔥。
我十六歲遇到的驕陽般耀眼的少年,在我二十八歲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問我什麼時候能把他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真有你的。一下破壞氛圍,今晚睡書房。
朋友圈文案也有了,鬱汶想的:
沒辦法,你實在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