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病危(1 / 2)

等聽完崇光帝的話,幾位大臣思索了一下,覺得十分的有理。

現在各地藩王都各自為政,既擁有軍政大權,又不受封地官員管教,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遲早會滋生他們的野心,到時候封地便隻知藩王不知皇帝了。

他們這些朝廷派出去的官吏,往往也無法管理當地,需要受兩個主子的氣。

無論是從個人利益還是朝廷利益來說,削藩確實是個好主意。

幾位大臣想了一下,若是真的能把藩王手裡的權利收回一些,那他們可以安排多少個人進去。隻是稍微想了想,他們就達成了一致。

各地藩王接到盛京來的旨意,除了麵麵相覷外,都不約而同的在腦子裡罵一句有病。

不過很幸運,王懷玉的封地並沒有受到波及,估計是因為皇帝也知道,從她這裡掏不出什麼油水吧。

不過和藩王們一樣痛苦,她也要東拚西湊的湊銀子,隻不過想到那些銀子是用到自己的封地上,而不是孝敬給皇帝,王懷玉才不至於鬱猝。

年節一近,不管藩王們想來還是不想來,隻要沒有膽子自立為王,都得乖乖的來。

不過怎麼樣才能少帶點銀子孝敬皇帝,就要看各位藩王怎麼說了。

王懷玉雖然有所猜測他們不會乖乖聽話,但也想不到藩王們會怎麼做。

這些人越鬨才能讓皇帝越沒有精力關注將軍府。

將軍府,王懷玉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計劃也在進一步的完善,因為惦記著老太太的身體,自從見了林清風他們幾個,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了。

然而,到了臘月二十二這一天,老太太還是的病發了。

長春院的魏嬤嬤差人來回稟,“小姐,老夫人突發心疾,要不行了。”

“你說什麼?秋香,馬上拿我名帖去請章太醫過來!”王懷玉蹭地站起來往外走。

因為早有意料,一直讓府醫小心照顧著,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王懷玉擔心她和夢裡的一樣挺不過去,立即讓人將盛京最好的太醫請來。

她匆匆來到長春院,聽到消息的兩個小不點也過來了,正在丫鬟和奶娘的安慰下,淚眼汪汪地看著陷入昏迷的老太太。

“長姐,祖母痛痛。”王懷瑜見到她來,立即掙脫奶娘,朝王懷玉伸出了手。

王懷瑾沒有說話,但也紅著眼眶,抿著嘴唇盯著床上的老太太看。

王懷玉一手接過一個,抱著人來到老太太的床邊,對旁邊花白了胡子的府醫問道,“老夫人怎麼了,為何忽然起心疾?”

府醫捏著醒神清明的藥劑,一點點往老太太人中上摸,餘光不停地看著魏嬤嬤,想要問她這該如何和郡主說。

“本讓你日夜守著,一天請三次脈,”王懷玉皺眉,扭頭看著杵在了一排的丫鬟,回退對著府醫不客氣道:“有什麼是不能查出來,早早預防的嗎?竟然讓老太太糟那麼大的罪!”

一排的丫鬟戰戰兢兢地低下了頭,府醫也是進退兩難,惶恐地跪倒在地。

“郡主,此事不怪康大夫。是老夫人叫他瞞著您的。”

魏嬤嬤悄無聲息地也跪了下來,仰著頭壓抑著心中的難受平靜道:“這兩年老夫人的身體就不大好,也一直操心著邊疆和府裡的事情,身子早就撐不住了。若不是郡主落馬後能獨當一麵,老夫人早就被耗儘了精氣。府醫早早就說過,能撐到現在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所有小丫鬟都撲通的跪了下來,魏嬤嬤看著床上服侍了一輩子的主子連動彈都不得,眼眶也忍不住泛紅。

“小姐說了,若是這身子撐不住了便秘不發喪,一切都等將軍回來了再說,到時候正好讓將軍丁憂,也好避開朝廷的紛爭。”

連死,老太太都想著這一大家子。

王懷玉心裡真的泛著苦澀和無力回天的愧疚。

她以為自己讓老太太少操心了,天天讓大夫看著了,名貴的藥材和補品奉上了,就能保住老太太的一條命。然而卻是徒勞無功。

然而,屋漏偏逢連雨,才剛剛得知老太太命不久矣,門房的小廝便匆匆進來。

“小姐!不好了!”

小廝著急忙慌的,王懷玉一見他這個模樣,心下一凜,一個眼神過去,小廝立馬閉上嘴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老太太,這才知道自己差點惹了禍。

王懷玉不忍再看,大步出了房間站在門口,小廝誠惶誠恐地說著剛傳來的消息。

“邊疆急報,大將軍在回擊屠各後,在回城途中遭遇了埋伏,大將軍身受重傷。”

意料之中的事件,讓王懷玉有一瞬間的沉重,立馬就鎮定了下來。

“大將軍現在在何處?安排的大夫是哪一位?定北可有失守?”王懷玉問道。

“定北還在,隻是失去了格木草場,王信絳少將軍也帶人過去守著,大將軍現在在回京途中,是章小太醫在照看。”

小廝拿出了王定武特意送回來的信,王懷玉撕開一目十行洗看完,這才完全鬆了一口氣。

王父這次受傷既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

早就十月王懷玉給他傳信,要他小心身邊有內奸後,他就把身邊的人篩了幾遍,這一次回擊也是他製定好的計劃,原本隻是想著要讓自己負傷致仕,隻是沒有想到對方還和屠各有聯係,害得他們失去最大一片草場。

摸著明顯凹陷了一塊的肩頭,王定武靠再馬車上沒有言語。

伺候在他身邊的王鬆和沈意,看著王懷玉送來的計劃書,驚喜連連。

“將軍,若是真能和郡主說的那樣,我們就是在嶺南做個富家翁又如何?”沈意撚著胡須笑道:“旁人隻看到了嶺南的窮苦,郡主卻看到了嶺南的長處,實在是難得啊。更何況裡麵寫的東西,並非紙上談兵,每個條例都是前人記載的,看得出來郡主是做了功課的。”

從自己的奮鬥了半生的舞台上退場,還是以如此不風光的方式,王定武終究有些遺憾。

隻是想著家裡無依無靠的老母幼兒,又絕對愧對不已。

自古忠義兩難全啊。

若不是崇光帝真的昏庸如此,他又何至於早早隱退呢?

王定武心有鬱悶,對沈意的話也反應慢了半拍,直到他自己看到王懷玉寄來的東西,才驚訝不已。

“玉奴何時有這樣的想法?”這裡麵的東西,竟然不亞於一個身經百戰的父母官寫出來的。

務實,言之有物,看著就十分可行。

“郡主有大才,若是真能如她所說的這般,那我們到嶺南去也未必不如在定北。將軍是想要征戰沙場保家衛國,還是保衛一方平安?”

“南蠻雖然沒有屠各、突厥那樣的狼子野心,但各地少數民族關係也不融洽,嶺南的治的駐軍更是有似於無。郡主若想要成就一番事業,自然少不了當地駐軍的支撐,但她身邊並沒有這樣的人才,更何況郡主還是一位女子。”

“若是將軍能與郡主父女聯手,助郡主一臂之力,那郡主便真的能無所顧忌的施展才華了。”

他們跟著王定武,是想要建功立業的。

但朝廷的局勢他們也看透了,武將在邊疆根本沒有地位。朝中還有主和派在攪合,再加上皇帝的昏庸,他們想要有出頭之日,簡直是難上加難。

與其在這都爛透了的朝廷往上搏,不如另辟蹊徑到嶺南去。

王定武撐著膝頭,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王懷玉的信,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女兒想得比他要長遠,要全麵。

尤其是見到自己的兩個幕僚,都十分的認同她的話,王定武作為父親也是與有榮焉。“那是自然,玉奴向來聰慧。”

王定武帶著傷緊趕慢趕,終於在臘月二十八之前回到了盛京。

他連家門都沒有能進,便風塵仆仆的先去向皇帝請罪。

“陛下,罪臣有愧陛下的厚望,沒有能守住大齊的草場,使我軍失威與屠各,還望陛下責罰。”王定武不顧傷口,五體投地的跪拜在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