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 她動了動手腕,桎梏越來越緊。……(2 / 2)

薑夫人點點頭,溫和笑著:“去吧,冬日天黑得快,早點回來。”

馬車碾過雪地,留下兩道車軲轆的痕跡。

鄞城不大,之所以套馬車,是因為這一趟帶的被褥很多,薑善寧擔心路上雪大將被褥弄濕,到時不能將完好的被褥給蕭逐。

很快就駛到長街北門處,薑善寧下了馬車,幾個家丁將被褥卸下來,跟在她身後。

菘藍拽著她的袖袍,不解問道:“姑娘,您不是和顧姑娘相約,怎麼跑到城門這裡來了。”

薑善寧指了指不遠處的府邸,側頭叮囑她:“看見了麼,七皇子就住在那裡,怎麼說他也是陛下的兒子,在鄞城過得這麼不好,我不得多關照關照。”

她說得一半一半,為免菘藍在蕭逐麵前失言,惹惱了蕭逐,便提前知會她一聲。

“姑娘,這七皇子是被陛下流放來鄞城的,定是不討陛下歡心,您還是不要和他扯上關係了。”菘藍仍舊不放心。

薑善寧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啦,菘藍,七皇子如今在我鎮北侯府的地盤上,能翻起什麼風浪。”

她雖是這麼說,但其實心裡也是惴惴不安,昨日蕭逐對她的態度明顯是不歡迎,她今日不請自來,也不知會不會吃一個閉門羹。

薑善寧深吸一口氣,鼻間充斥著清冷的空氣,腦子清醒了不少。

她上前走到一扇門扉前,敲了敲門,怕蕭逐不理會,她又道:“殿下,我是侯府的薑善寧,今日特來拜見您,您聽到的話開一下門。”

過了許久,裡頭沒有動靜,菘藍沒好氣的說:“姑娘,這七皇子怎麼這麼沒有禮數,您都敲了這麼久也不見來開門。”

“菘藍。”薑善寧輕聲喝住她。

她本來也知道今日或許會吃閉門羹,倒也在意料之中。

薑善寧又敲了幾聲,府裡還是沒有動靜,忽地刮來一陣風,門扇“吱呀”一響,朝兩邊緩緩敞開。

竟然沒有上鎖。

薑善寧心下一喜,推開門,一麵說道:“殿下,那我進來了。”

她回頭叮囑菘藍和家丁候在門口,她先進去瞧瞧情況,畢竟若是這麼多人出現在蕭逐的府邸內,生怕惹了他不快。

薑善寧小心翼翼跨過門檻,入目是雜亂的院落,大片大片白茫茫的積雪覆蓋在泥水上,院子中那棵光禿禿的槐樹簌簌作響。

這根本不能稱作是府邸,僅僅隻有一間屋子,院子裡雜亂不堪,雪積了厚厚一層,不知多久沒有清掃過了。

薑善寧又喊了幾聲,屋子裡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她腳步一頓,連忙踩著雪泥地跑進屋裡。

屋裡冷冰冰的,唯一的一扇軒窗昨夜被風吹壞,呼嘯的寒風席卷進來。

蕭逐雙眼緊閉躺在木床下,身上穿著昨日的單薄黑衣,他的身軀蜷縮在一起,渾身顫抖著,慘白的麵上漾著不正常的紅意。

薑善寧呼吸一窒,幾步跑到他身旁,蹲跪下來,伸手覆上他的額頭,果然一片滾燙。

不知是因為她的手心太涼,還是蕭逐的額頭太燙,薑善寧從未見有人能燒得這麼熱。

地上冰涼,薑善寧攬住他的脖頸想將他拉起來,但奈何力氣太小,她咬了咬下唇,脫下大氅墊在蕭逐的身下,立刻轉身叫府裡的家丁進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準備將蕭逐抬到木床上。

薑善寧擰著眉頭,吩咐道:“菘藍,快去找郎中過來。”

菘藍低低的應了一聲,轉身去找郎中。

一個家丁正輕輕碰到地上的少年,蕭逐似是驚醒般,猛地睜開雙眼,狠狠鉗製住家丁的胳膊,家丁驚叫一聲,連忙從蕭逐手下掙脫出來。

蕭逐眼神渙散,身形晃了晃,半闔著眼靠在木床邊。

薑善寧怔了一瞬,蕭逐這是之前經曆過什麼,燒的這麼厲害還能如此警覺。

看樣子隻能暫時讓他躺在地上了,薑善寧遲疑的上前,彎下腰撿過一旁的大氅蓋在蕭逐的身上,將要收回手時,手腕忽然一痛。

薑善寧抬眼,對上一雙清冷的黑眸,眼底帶著警惕,轉瞬即逝,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蕭逐灼灼的目光鎖著她,他不顧身上的傷口被撕扯,五指緊緊扣住她。

薑善寧倒抽一口涼氣,腕間泛起劇痛,再加上他沒什麼溫度的眼眸一直看著自己,令她頭皮發麻。

前世他嗜血殺人的一幕掠過眼前,薑善寧心一下提起來,她動了動手腕,卻一點也掙脫不了,反而桎梏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