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 她像一團灼人的焰火,不由分說闖……(2 / 2)

“殿下,您今日還沒有喝藥吧?我現在給您熬藥。”薑善寧站定,揚了揚手裡的藥包,不等蕭逐回答,徑直走到軒窗下。

軒窗旁掛著一個簡易的藥爐,下麵搭著幾根木柴。這是昨日薑善寧擺在這裡的,她怕蕭逐不放心外人煎的藥,索性將其擺在房間裡,這樣蕭逐一眼便能看到,也不怕旁的人做什麼手腳了。

薑善寧把藥草倒進藥爐中,手腳利索的生起火,她始終沒有抬頭直視蕭逐,但她清楚的察覺到蕭逐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背。

木柴燃燒著,沒一會兒屋子裡就暖和起來,薑善寧穿著大氅,身上很快就出了薄汗。

風寒藥得煎上一會兒,她站起身脫掉大氅,慢慢環視了一圈屋子,看到蕭逐抱臂倚在門口,她這才意識到從見到蕭逐後,他一句話也未說。

薑善寧頓覺不安,她懷裡抱著大氅,兩手在衣裳下絞在一起,半晌問道:“殿下,您不冷嗎?”

話一問出口薑善寧就緊張起來,方才她看了一圈,屋子裡並沒有衣櫥,擺設也十分簡單,蕭逐看起來並沒有其他的衣裳。

所以並不是他不穿厚衣,而是沒有。她也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此話便脫口而出了。

“您若是冷,不妨將我的大氅披上?”

蕭逐沒搭話,微微側頭看向木床上,薑善寧隨之看去,她昨日留下來的黑色大氅正靜靜的躺在床邊。

難道他是覺得紅色穿著不好看,所以想要穿黑色的?薑善寧自覺猜中了蕭逐的心思,她連忙跑去床邊,撈起黑色的大氅,雙手遞給蕭逐。

“殿下,您昨日高熱才退下來,站在風口上,當心著涼了。”薑善寧笑容溫和,靠近他後,屋外的寒風夾雜著蕭逐身上的寒意襲來,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蕭逐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大氅,披在肩上,哼出一聲“嗯”。

他倒要看看,薑善寧到底要做什麼。

薑善寧忙後退一步,摸了摸鼻尖,說道:“殿下,州牧派了兩個護院來此,我讓他們在外麵候著,您若是有需要喚他們就行。”

怎麼說蕭逐也是七皇子,身邊也得有幾個仆從,他八成是不願意侯府的家丁留在身邊,所以薑善寧也沒有動那兩個護院。

蕭逐平靜的眼底浮上一絲半明半昧的笑意,州牧哪裡會好心派人侍候在他身邊,大抵是宮裡那位不放心,想要將他斬草除根。

先前那幾個漢子欺負他,他孤身一人在鄞城,並不想惹上麻煩,若不是其中一人出言侮辱了他的生母,他才擰斷了那人的脖頸。

他們沒有得手,這下又派了旁的人盯在他身邊。蕭逐朝薑善寧看去,那她呢,她接近他,到底有何目的。

薑善寧走回到藥爐旁,看了一眼,見還沒有沸騰起來,猶豫著開口:“殿下,我還是得說一句,我大哥那日就是吃醉了酒,腦子糊塗,嘴上沒有把門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他計較。”

“我已說了,你昨日的恩情與其相抵。”蕭逐嗓音冰冷,“況且,若是道歉,應是本人來才是。”

薑善寧一噎,她倒是想讓薑雲錚親自來給蕭逐道歉,但是他一向早出晚歸,除了昨日見到他一回,她連薑雲錚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她沉默了會兒,直到藥爐上的蓋子開始錚鳴,她才回過神,拿過一旁的瓷碗,將湯藥倒進碗裡,隨後遞給蕭逐。

蕭逐動了動眼皮,沒有接。

即使薑善寧是當著他的麵煎了這服藥,但是藥包是她帶來的,誰知道藥包裡有沒有下毒。

薑善寧愣了幾息,忽地想起來什麼,她抿了抿唇瓣,低頭喝了一小口湯藥,解釋道:“殿下,這就是普通的風寒藥,沒有問題的。”

蕭逐眉頭鬆了鬆,確認沒有問題,他接過湯藥,狐疑的看了薑善寧一眼,長指轉動瓷碗,薄唇覆在薑善寧碰過的地方,一飲而儘。

深宮中下作的手段層出不窮,他即使再小心,也難免被算計過幾回,後來蕭逐更是謹慎,入口的東西更甚。

薑善寧注意到他細微的舉動,不禁有些害臊。她覷了一眼蕭逐,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彆的情緒。

在他的眉頭皺起來前,薑善寧抬手迅速將一片果脯塞進蕭逐嘴裡,“殿下,果脯很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她怕蕭逐不吃,手指直接覆在他的唇上,不給他吐出來的機會。另隻手也取了片果脯塞進自己嘴裡,腮幫子鼓起,模糊道:“果脯沒有毒的,您看我也吃了的。”

蕭逐手裡捏著瓷碗,指腹按在碗沿,漸漸泛白。他垂下眼,眼底的涼意緩緩散去,望進她清澈的杏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