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狗蛋,叔叔他叫狗蛋。”……(2 / 2)

過期童話 薑厭辭 6098 字 2個月前

那時候的言笑,在遇到宴之峋的那一刻,也殺死了軀殼裡其中一個愛裝模作樣的自己,她決定拋棄自己的“天才”人設,從那天起,她開始無遮無掩地向彆人傳遞出自己目前的所有成績,都是通過努力獲得的,時間一久,旁人對她的評價自然而然從“天才”演變成“勵誌少女”。

也是從那天起,她和宴之峋的交集變得越來越多。

就像有人強行將兩條平行線掰彎一角,讓他們往各自的方向延伸,逼迫他們進行更深一步的了解。

然後在某個相交的節點上,又讓他們順理成章地相愛。

在一起後,宴之峋帶她見識了很多她從未了解過的事物,就像她現在和李芮彤提到的“記憶宮殿法”。

作為回饋,她儘可能地將他傳輸到她腦海裡的有用知識消化成自己的東西,然後表現在落落大方的舉止上、博學的見識中,以此來殲滅旁人對宴之峋眼光的質疑。

交往期間,她還撒了不少次謊,比如當宴之峋問問起她的父母時,她會半真半假地告訴他她的父親十幾年前遭遇意外去世,事實上她隻是個被拋棄的私生女,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現在又在哪。

當時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在她的認知裡,要想將一道菜做好,光有技藝高超的廚師和新鮮的原材料是不夠的,還需要各種提味的輔料。

維持一段戀情也是如此,需要各種佐料加以提鮮、潤色,可以是甜蜜的情話,也可以是適當的謊言。

當她分手後再回頭看,或許正是他們這段感情裡參雜著太多的虛假,會崩塌也在情理之中。

一旦持續性熱烈的心動暫停,他們的情誼就會隨之冷卻,重新退回到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上。

一味地勉強求全、削足適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

聽言笑這麼說,李芮彤放心了,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好消息呢?”言笑問。

“《敗露》殺青了,最快明年第一季度就能抬上來,我還聽說第一支預告片一月初就能上。”

言笑消化完這個信息,勾唇淺淺一笑,“我也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一個?”

李芮彤選擇了好消息。

“那個每天兩條詛咒我去死的黑粉,已經有幾天沒再這麼乾了。”

“那確實是好事……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她是在我回了句傻逼後才消停的,合理懷疑她在憋著什麼大的壞水,比如發博控訴我沒素質。”

一想到接下來可能出現的雞飛狗跳畫麵,李芮彤在心裡直呼mmp。

言笑拿起衣架上懸掛著的馬海毛圍巾,疊好後,揣進大衣口袋,在李芮彤頭疼不已地掛斷電話前,另外起了話頭:“你當初看中我、簽下我,是不是考慮到了我那時候慘兮兮的狀況?”

李芮彤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事,沉默了會反問道:“如果我說我確實考慮到了這方麵因素呢,你會失望、難過嗎?”

言笑沒怎麼猶豫地答:“不會。”

成功的路徑有很多,但不管哪條路,實力、運氣都缺一不可,說白了,運氣其實也是實力的一種。

而她隻是抓住了人脈化成的機遇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潛規則、走後門,不應該被詬病,也沒什麼好值得失望的。

言笑輕飄飄地笑了聲:“直到今天,我還是很感謝你在我窮途末路之際伸出的援手。”

“那請你務必將對我的感激轉化成你進步的動力,讓我這社畜多賺點提成,好實現早日退休的目標。”

兩個人互相開了幾句玩笑後,李芮彤也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前幾天給你寄了一箱樣書,地址寫的桐樓,你收到沒有?我這邊看快遞已經簽收了。”

言笑滿頭霧水,“沒收到,可能驛站代收了,我回頭問問派件員。”

“行。”

-

路過三樓,言笑腳步一頓,敲了兩下門,在意料之中,裡麵無人應答。

他們倆人的作息時間完全岔開,她清醒的時候,三樓這位沒有人影,對方活動的時候,她在房間裡戴著耳塞呼呼睡大覺。

估計未來有段時間,他們也碰不到麵。

高嬸家離得很近,隻隔了一排居民樓,言笑到那的時候,高嬸正在院門口清掃瓜子殼,見到她,笑意爬上臉頰,“笑笑閨女,怎麼看著又瘦了些?”

高叔高嬸一家是桐樓為數不多不顧流言蜚語,對她們施展善意的人,言笑對她心存感激,說話時的態度也比對其他人柔和很多,“不要緊的,過幾天就養回來了。”

視線往裡探,沒瞧見言出。

高嬸反應過來,朝二樓喊了一嗓子:“出出,你媽媽接你來啦。”

隱約聽見言出的應答聲,言笑彎唇笑了笑,想起言文秀的話,“對了高嬸,我們家那租戶你見過沒有?”

高嬸點頭。

“好像是在醫院工作,去上班前都會把出出放到我這,下班回來,再把出出接回去……不是我說,小夥子長得是真俊,雖然性子冷了點,但也挺有禮貌的……”

說著她露出詫異的神色,“閨女,你還沒見過他呐?”

“還沒。”

言笑邊打哈切邊說,看見小言出從高嬸家出來朝她跑去,她才恢複了些精氣神,從兜裡掏出圍巾給他纏上,直起腰,向高嬸告彆後,牽著言出往街口走,準備打車去鎮上的超市,囤點零食和日用品。

剛上車,言笑就問:“出出,我們家是不是還住著一位叔叔?”

言出點點頭,“昨天一天出出都和他一起。”

言笑頓了幾秒,在“你喜歡他嗎”、“他對你好不好”這兩個問題裡選擇了前者,得到言出毫不遲疑的回答:“喜歡!他和哭哭一樣,也會給我講很多很有趣的故事。”

“都是什麼故事呀?”

“小腸先生跳舞的時候,把自己打成了結,然後醫生叔叔用魔法幫助小腸先生把他的腿從手臂裡抽出來啦。”

什麼亂七八糟的?

言笑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在她一臉莫名其妙時,上出租車前用短信方式聯係的派件員回了通電話過來,“你說的那大件,昨天下午上門簽收了,和其他幾個快遞一起,哦對了是被同一個男人簽收的。”

言笑猜測這人是住在她樓下的醫生叔叔。

等她意識到自己該多問一句對方叫什麼名字時,電話已經被她掐斷。

她捏捏言出手上的肉窩,“出出知不知道樓下的叔叔叫什麼?”

知道稱呼,回頭也好問他快遞去哪了這事。

“叔叔叫狗——”言出嘴上一個急刹車,他想起言文秀的交代,在言笑麵前,不能叫三樓那位狗蛋。

言笑抬了抬眉,“苟什麼?”

她以為對方姓苟。

言出用小奶音說道:“狗狗,叔叔他叫狗狗。”

苟gou?

言笑生生聽愣住了,也不去懷疑真假,更彆提要去找言文秀求證,心裡隻覺荒謬。

如此彆致的名,他爸媽在給他起這名字時,是真的一點都不顧及他的死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