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 “一個吻是不夠的。”……(1 / 2)

過期童話 薑厭辭 5669 字 1個月前

這聲“尊稱”讓宴之峋懷疑樓上那位在陰陽怪氣些什麼,可偏偏此“苟”非彼“狗”,她的請求也是理所當然的,讓他找不到任何證據來支撐自己這一猜測。

遲疑了會,他在上樓問個說法和折返回書房查看包裹中選擇了後者。

書房設在在三樓朝北處,也是言文秀替他準備的,用作辦公,然而截至目前他沒有在裡麵待過超過五分鐘,書房已經成了他的雜物堆積地,周日下午簽收的一眾包裹也都被他丟在這裡,沒有打開看過。

東西實在多,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在最底下找到一個有些另類的包裹,包裝用的淺紫色紙板,看著花裡胡哨的,運單紙被灰塵弄臟,隻能勉強看清幾個富有標誌性的信息。

簽收人:晏晏

手機號:xxxx2359

宴之峋想起來了,在簽收快遞時,他掃到過這張運單,也注意到了上麵的簽收人,但當時的他腦袋沒轉過彎,想當然地將“晏晏”當成了“宴宴”,還以為是哪個騷包朋友寄來的慰問品,於是就沒有多嘴問快遞員。

那快遞員估計也是個社恐,沉默著出現,沉默著把包裹一個個遞給他,最後又沉默著離開,兩個人的交談甚至湊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現在看來,長嘴還是有必要的,至少能省去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煩。

一來一去浪費了十分鐘,宴之峋打算下班回來再慢慢處理這事,可一想到自己這一耽擱,或許又會招來四樓那位“尊貴的苟先生”留言,立刻改變了主意,拿上包裹準備踏入言文秀口中不可侵犯的神聖領地。

走到半程,他注意到三樓至四樓拐角處的牆壁上貼著張打印紙,寫有“工作期間,請勿打擾”幾個字,但又不明說幾點到幾點才是她的專屬工作時間。

宴之峋隻好作罷,下到一樓,順手從收銀台那拿了張便簽紙和筆,思忖近兩分鐘,才決定要寫些什麼。

言出從滑梯下來的時候,他還專注於留言,以至於等到小家夥抱住他的腿,他才遲鈍地注意到對方的存在。

“狗蛋,出出好想你。”

宴之峋心裡冷笑道,小孩的嘴,騙人的鬼。

他要真這麼想他,直接邁動他那小短腿,下三樓找他不就行了?

“是嗎?”他麵無表情地回了句,然後問:“你媽呢?”

“哭哭在休息。”

“她就這麼讓你一個人下來,心可真大。”

言出聽不懂他的潛台詞,但能聽出他在說這句話時惡劣的態度,小嘴一嘟,瞬間不開心了,“不許你說哭哭,哭哭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她會給出出講很多有趣的故事——”

又是那通長篇大論,宴之峋還沒聽完,耳神經已經開始一抽一抽地痛了,毫不留情地打斷:“我猜你那位全世界最好的媽媽一定沒有給你準備早餐。”

言出也不知道是裝傻沒聽懂,還是走神沒聽見,再次開口時直接跳了個話題,“狗蛋,你在寫什麼?”

宴之峋故意不說話,把便簽亮給他看。

言出抻長脖子,好一會搖頭說:“出出隻會畫畫,不認識字。”

宴之峋嘴角噙著了然於胸的笑意,片刻一字一頓地同小家夥口譯道:“尊敬的哭女士,您要的包裹給您放在這裡了,請親自查收領取。——三樓非'苟'住戶留。”

言出壓根沒把話聽全,自己給自己纏上圍巾後,上前牽住宴之峋的手,“狗蛋,出出餓了,我們一起去高嬸家吃包子。”

宴之峋放下便簽,看了眼左腕上的表,留給他的時間不夠寬裕,至少沒法慢條斯理地坐下來吃頓早餐,但足夠他將言出送到老高家。

到的時候,高叔不在,隻有高嬸在後廚忙,看見他後,讓在店裡幫忙的夥計塞給他兩個飯團和一瓶牛奶,宴之峋猶豫兩秒,最終沒有拂下她的好意,道了聲謝後準備離開。

高嬸揚著嗓門喊住他:“小宴,今天下午你來接,還是孩子他媽來?”

言出循聲抬起腦袋,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宴之峋那,宴之峋被盯得渾身發毛,到嘴邊的“他媽”生生變成“要是沒人來,您就給我打通電話”。

說完,他注意到言出的大眼睛又亮了幾分,看著更像他那位前女友了。

他的大腦不合時宜地竄出一個想法:他把東西放到一樓,四樓那位晝伏夜出的哭女士能扛得上去嗎?

緊接著,數不清第幾次,他又陷入回憶中。

這個世界上,有一類正陷入戀愛狀態或即將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是擰不開瓶蓋的,比如交往期間的言笑。

言笑不愛喝白開水,每次喝都能喝出灌中藥的悲壯感,汽水、果汁、酸奶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每日必需品,但她力氣小,瓶蓋還沒擰開,就已經眼淚汪汪的,神情和狀態確實能稱得上弱不經風、人見人憐。

宴之峋自認是俗人,不可避免地中了招。

次數一多,都不用她將汽水瓶遞過來,他就分外有眼力見地主動從她手中奪下,擰好後,再抵到她嘴邊,轉瞬得到她歡喜的笑容,在春日暖陽照拂下,分外明快。

他呼吸都停滯了兩秒,明明沒有喝下一口,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卻已經冒起咕嚕嚕的泡泡,尾調甜到發膩。

後來有段時間,他都認為自己女朋友是個有著柔膚弱體的嬌嬌女,直到有次,親眼看著她把塞滿的二十八寸拉杆箱一口氣提上四樓。

難以置信霎時湧上心頭,伴隨而來的,還有被欺騙的惱怒。

接收到他的眼神質問後,言笑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然後小心翼翼地湊近他,又拿手指去揉搓他的衣擺,動作很輕柔,似在試探,也似在撒嬌。

他故意板著一張臉問她乾什麼。

“你生氣了嗎?”她問。

“為什麼生氣?”

“因為我騙了你。”

他頓了兩秒,突然覺得這一問一答的遊戲好玩到讓他上頭,於是他順著話題往下問:“騙了我什麼?”

“騙你我擰不開瓶蓋。”

“為什麼要騙我?”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這樣。”

他那會是真愣住了,沒有多想就問:“喜歡你撒謊?”

她輕輕搖了搖頭,柔軟的唇壓上他的,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用潮熱的舌尖從左至右描繪一圈,結束才說:“喜歡我撒嬌。”

又迎來了長達半分鐘的寂靜。

唯獨心臟的鼓噪聲震耳欲聾,他故作平靜地張開了嘴,隻是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看見她低垂的眉眼,訴說著她的委屈:“你不喜歡嗎?”

他怎麼會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