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檸檬茶(22) 出來混嘛,總是要……(1 / 2)

最終,程榆桉如願以償地坐上了宋清禾的位子,而代價是被身邊的那位壓著去念自己最不想念的書。宋清禾從客廳搬了一把椅子進來,守在她的旁邊,從容地繼續翻閱手裡的原著。

“你還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來檢查。”宋清禾不用看就知道程榆桉現在完全沒有在寫自己給她布置的學習任務,但對此似乎沒有不耐煩,至少表麵上麵有顯示出來。

自從那天想通很多事情以後,她對待程榆桉變得更加有耐心了。

程榆桉後悔自己乾嘛非要去試探宋清禾的底線,這下好了,把自己都玩進去了。

她在草稿本上列著公式,亂七八糟的幾個式子混在了一起,最後看著題上的一堆數據不知該代入哪一個,隻能煩躁地拿筆用力嘩啦幾道,恨不得立馬扔下筆不寫了。

但餘光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宋清禾以後,又慫得泄了氣,隻能一個人默默地拔著手指上的倒刺。

宋清禾的目光從書頁中抽離出來,看著無心學習的程榆桉,不禁聯想到她幾天前主動學習的模樣。

不知道她三分鐘熱度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宋清禾現在有無儘的耐心願意和她耗下去了。

宋清禾是一個非常非常慢熱的性格,與其說是慢熱,不如說是缺乏安全感,一個被拋棄過的人是很難迅速,輕易地信任他人的。

因為得到過太多的沒有兌現過的承諾,所以早就知道承諾的無力。但程榆桉從來沒有給過她什麼承諾,她永遠隻是在行動。這也導致她對程榆桉的感情一度很複雜,不僅僅是情愛二字可以輕易定義和局限的。

程榆桉就像一個小太陽,是她陰冷童年裡投射下來的唯一一道光,但她很清楚,這並不是獨屬於自己的光。

而要成為她的光,就隻能照亮她一個人。宋清禾很清醒,早就在心裡率先判定這件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常在接受與拒絕程榆桉的好意之間搖擺不定。她也知道這樣的定奪有失偏頗,但是自己所經曆過的一切已經很難讓她再像少女一樣對什麼都抱有美好的幻想了。

——畢竟,生活是一回事,幻想是另一回事。

她從來不相信運氣這種說法,即使真的有,自己也絕對算不上幸運兒。所以,很多次她差點就準備把這段無法定義的感情徹底地扼殺了。

既然知道花朵最後會枯萎,那麼乾嘛還要埋下那顆種子呢?就像明明知道自己和程榆桉最終還是會走向結束,那麼乾嘛還要選擇開始呢?

宋清禾曾經是這樣想的,生活早就把她培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

可那天在病床上她抱著程榆桉的時候,突然就想通了。悲觀主義者在強烈的欲望麵前妥協了。

是程榆桉先來招惹自己的不是嗎?

自己已經給過她機會逃跑了,是她非要往坑裡跳的不是嗎?

既然她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掉入陷阱,那麼乾脆就不要出去了。宋清禾察覺到自己的欲望已經大到連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時候已經晚了,她不想放過程榆桉了,她要把程榆桉一輩子捆在自己的身邊。

至死方休。

宋清禾不敢正麵自己的欲望,甚至把這一切全部甩鍋給了程榆桉。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她開始在心裡下決定了。

宋清禾就是這樣的人,在做一個決定的時候,往往會經過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考慮過程,但是一旦她決定了,篤定了,說服自己了。

那麼她的決定就很難被改變了。

“嘶,我做好了。”程榆桉胡亂蒙完最後一個選項,如釋重負,兩手一攤,把筆甩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可以休息了吧?”

“你確定不再檢查一遍?”宋清禾收回思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當然不,做都做完了還檢查乾嘛。”程榆桉撇撇嘴,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底氣一把將胸前的測試卷推到宋清禾麵前。心裡還嘀咕著宋清禾今天怎麼有這麼多閒情逸致來和自己耗,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

“是嗎?沒及格的話,就獎勵你待會再做一份。”宋清禾沒對她的行為做過多的表示,隻是默默地拎開她壓在試卷上的抓子。

“什、什……麼?你跟我說這是獎勵?誒,不對,重點是你為什麼不提前說!”程榆桉眼疾手快地用力拍在那張即將被宋清禾抽走的試卷,生怕宋清禾真的開始批改。

這張卷子自己做的亂七八糟,十二個選擇題裡麵說有一半是蒙的都是抬舉她了,五個填空題程榆桉就輪著把根號二雲雲的“熱門”答案胡往裡麵塞,連題乾都沒認真讀過。至於大題更不要說,除了寫完了第一道立體幾何,後麵的一概隻能賺個步驟分,說得難聽一點,賺個同情分。

這要是能及格,回頭自己怎麼說也得買張彩票,指不定就中個五百萬。

還念什麼勞什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