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程榆桉就被鬨鈴吵醒了。

程榆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此時窗外天還沒亮，臥室裡一片漆黑。她在溫暖的被窩裡賴了一會才起身，一股冷空氣順著衣領的缺口鑽進身體裡麵，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冷死了。”

她裹著被子下床，打開衣櫃，選了件卡其色的中長款羽絨服，裡麵配的是一件純白的高領毛衣，下裝則是一條普通的加絨牛仔褲。

換好衣服走到客廳，就看見了宋清禾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宋清禾聽見身後的響動，扭頭看了眼朝自己走來的那人，本來還打算多讓她睡一會，等早餐弄好了再叫她，沒想到她還真的自己就起來了。

“醒了？這個可以端出去了。”

宋清禾從島台上麵拿起一碟小籠包轉身遞到了程榆桉手上。

程榆桉還有些睡眼惺忪，沒完全清醒。她沒有說話，隻是木木地接過碟子準備走，就被宋清禾叫住。

“等等。”

“怎麼了？”

程榆桉疑惑地看向宋清禾，聲音有些沙沙的。

“頭發亂了也不知道理一理。”

宋清禾伸手在她的發間順了順，把那上頭翹起的烏發輕輕地壓了下去，又反複看了幾遍後才放她走。

程榆桉把碟子放在餐桌上，人也順勢拉開椅子坐下，訥訥地看著桌上的圖案放空大腦。

宋清禾端著煎蛋走了出來，蛋被煎得兩麵焦脆，還泛著油光，鹹香的味道順著熱氣充滿整個餐廳。程榆桉咽了咽口水，起身接過她手裡的碟子和筷子，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放到碗裡。

蛋是溏心的，程榆桉用筷子輕輕一戳中間的蛋黃，裡麵溫潤的精華就流了出來，她夾起起來，咬下了一大口，還沒咽下又往嘴裡塞了一個小籠包，兩邊的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嘴角邊還沾上了油。

“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宋清禾笑笑，從餐桌中央的抽紙盒裡抽了張紙，伸手想要替她擦擦嘴角。

程榆桉看見她的動作，身體條件反射性地往後一退，有些尷尬地拿過她手裡的紙，說到：“謝謝啊，還是我自己來吧。”

宋清禾先是一愣，笑容在那一刻凝固在了空氣中，但馬上又恢複常色。

兩人默默地吃完早餐，誰都沒再說話，程榆桉主動收拾了碗筷，放到了洗手池裡。

“回來再洗吧，時間要來不及了。”

宋清禾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程榆桉聞言便隻是打開水龍頭衝了衝手，在廚房門口掛著的毛巾上麵擦乾了水分。等自己出來的時候，宋清禾已經提著行李，站在門口整裝待發了。

由於提著行李，兩人早上打了一輛出租車，和宋清禾並排坐在車後座的時候，程榆桉想這好像還是自己第一次跟宋清禾一起到學校門口，平時宋清禾因為學生會的工作總會比自己早一些離開，即使是一起出門，最後也會因為不想被人看見而在校門口故意錯開時間。

車在校門口對麵的馬路上停下，司機下車幫她們把行李提了下來，兩人道了聲謝，便各自推著行李箱朝學校走去。

“就直接這樣進去嗎？”

程榆桉對於這樣不加掩飾，明晃晃地和宋清禾走在大馬路上還是有些不安，要是被她在學校裡麵的小迷妹看見，自己好不容易營造的安生日子估計就要宣告結束了。

“不然呢？都一起下車了，不差過一條馬路了吧。”

宋清禾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那人，她其實一直都不太懂程榆桉為什麼要這麼怕彆人知道她們認識。

程榆桉聽著宋清禾不太高興的語氣，腳下的步伐加得更快了，拖著行李箱逃也似的和她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榆桉！”

林天賜剛好從對麵的那條路口出來，就看見程榆桉急匆匆的身影。她停在了校門口，有些興奮地朝著她揮手。

程榆桉像是看見救星一般也向她打了聲招呼，快步朝她走了過去。心裡又不太放心，還是回頭看了看宋清禾，卻發現她表情淡淡的，什麼反應也沒有，身邊甚至還圍繞過來三兩個學生會的成員，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

也是，宋清禾身邊少了自己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替補等著上位，瞎操心。

“走這邊，我們班的集合點在體育館門口呢。”

程榆桉剛想像往常一樣去教學樓，卻被林天賜伸手拉住了手腕，帶到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