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時間閉環(2 / 2)

這不就是“來不及了,鍋裡還燉著人呢.jpg”的真實寫照嗎?!

等我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看著地上躺著的小矮星彼得的——這回是死透了的——屍體,顫顫巍巍的衝它伸出一根手指頭:“我剛剛才替他答應,去參加一場他應該去的婚禮。”

然後再看向臉上仿佛寫著“不用謝”的格林德沃,略含幽怨的說:“雖然我很高興……是的,感謝您。”

“但是,咱就是說,能不能提前跟我打個招呼?萬一有什麼萬一,至少有個後備方案兜底。”

格林德沃並不在乎我的幽怨,他隻在乎我“複活”的效果。換句話說,他現在隻在乎他跟鄧布利多的研究成果,我的一切訴求都可以先靠邊站。

我默默裹緊了窗簾,片刻後忍無可忍的,當著他的麵原地消失,進入了收藏室。

進去換了件套裝出來,我就得知自己已經被開除人籍了。

我就緩緩的打出一個問號:?

然後我才知道,基於以往關於死亡、靈魂,還有倒十字標記的研究,再結合我的種種表現,以及語焉不詳:在巫師的視角,我更像是一個特殊的幽靈、或者一個被灌注思考的畫像。尤其是在倒十字標記的源頭,這個異常的詛咒生物的影響下,很可能已經成為被悔恨扭曲的產物。

他們甚至還有許多我根本看不懂的研究數據作為論證。

我:“……”

謝謝,我真的謝謝。

我恍恍惚惚的放下那堆資料,和他們兩個關於這些研究數據的交流批注,不由得悲從中來:“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確實是個靈魂完整的人?”

格林德沃讓我看著他手裡的魔杖再說話:“確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你就是那個異常的詛咒生物。”

“沒那種可能啦。”我抹著不存在的眼淚說:“要是那樣,我剛才不就真的死在索命咒下了嗎?就算隻是脫離了彼得的身體,也無法在煉金人偶裡複活。”

“很好,至少更換實體載體並不會影響你基本的思考能力。”他全然無視了我的控訴,隨手招來一把糖果來打發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哦,當然,記得給鄧布利多回信。”

我看了看糖,又看了看他,然後動作生澀的把糖含在嘴裡,邊品味著混合了紅棗味兒的甜,邊含糊不清道:“要不您還是把我掛在牆上吧……”

*

人無法兩次踏入相同的河流,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被改變。

正如我曾猜測過的那樣,被倒十字蠱惑的小矮星彼得,其實隻是徒勞的葬送掉自己的靈魂,換取一個不可觀測的可能性。不可觀測其實就意味著,可能性隻是可能性,它不會是“現實”,也無法“存在”。

總的來說,就是他用靈魂交換了空無。

對於這個結果,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確實很可悲,但我不可憐彼得,我現在隻可憐我自己。

雖然格皇和鄧老師的結論有理有據令人信服,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有沒有靈魂,難道我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那肯定是有的啊!

隻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維度的錯位,所以檢驗結果才離了個大譜的!

而這種錯位是怎麼造成的呢?

當然還是因為他媽的小矮星彼得啊!

他在換取一個不可觀測的可能性,自己卻對過程和原理不明不白,最後畫蛇添足的卷了一個我進來。

我是死了的。

但是這條時間線上的【我】卻是活的。

其實到這裡問題也還不大,因為一般情況下,不同時間線上的同位體並不是同一個體,不會產生任何不良影響。

然而我不是一般情況。我有唯一性。

我的所有可能性都是我,我是由所有可能性構成的靈魂。每一條時間線上的我,都是相同的個體。

像我這樣的存在,通常被稱作“觀測者”。

不可觀測的可能性被觀測者觀測了,於是便成為了可觀測的現實。

這條時間線上的【我】活著,但我就是【我】,所以【我】必須死。

這是一個已經完成的時間閉環。

我在裡頭,他們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