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死狀蹊蹺？你們見到了死者？”葉當歸跟了個炸彈。

陸笙之這才說起那天的事。那位老人應該是第一位死者。之後的情況他們雖沒親眼所見，但也聽了些流言蜚語，大致情況都差不多。

“眼……睛……？”葉當歸思索著什麼，忽然拽了一下陸笙之，“哦！我想起來了！還記得之前夭夭發的關於美人魚的報道嗎？”

陸笙之手上的牌爛得要命，沒心情想什麼美人魚，隻胡亂應了一聲。倒是賀忘舟似乎有點興趣，詢問是怎麼回事。

葉當歸回憶道：“前些天有艘貨船不知遇到了什麼意外，船上有好幾名船員去世，那些人的症狀就是嗜睡、精神恍惚，檢驗結果也說是猝死。”

“那和美人魚有什麼關係？”

“據說那些死者的房間裡也出現了詭異的眼睛圖案，船上的幸存者們一致統一口供說是他們遇到了美人魚，那些死去的人是跟著美人魚走了，所以才沒有痛苦。”

“美人魚是西方產物，咱們這邊應該叫泉客，而且也不是大家所認為的模樣。”賀忘舟一邊說，一邊在陸笙之的催促下出牌。

“嗯是啊，公司也不信，把他們全部送到醫院做檢查，最後發現所有人的記憶力都受到了損傷。”葉當歸要不起，很乾脆地過了。“不愧是老賀的弟弟啊，還知道泉客。”

賀忘舟沒回應，她的話讓他想起了什麼。他順著“眼睛”“記憶力”這些詞往回搜尋，想起了那天在商業街看到的黑色擺件。

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並且和現有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

“我明白了！不是流感！”賀忘舟一拍大腿，連牌都扔到了桌上，“是魘！魘把他們的記憶吃了！我早該想起來！”

葉當歸慢慢瞪大了眼睛：“那個東西……真的存在嗎？我隻在小時候聽我師父提過。”

陸笙之對他們的一驚一乍習以為常，甚至偷偷看了一眼賀忘舟的牌。她又看向莊澤行：“你聽得懂他倆在說啥嗎？”

莊澤行還沒回答，賀忘舟就一把抓住了陸笙之，嚇得她以為他不讓自己看牌。

“我們那天看到的那個雕塑有問題，那是魘的化身。”賀忘舟耐心解釋道，“魘是一種……你當它是神獸也好、是怪物也罷，總之是一種古老的生物。魘會讀取記憶並以此為食，當它挑選記憶時，它的獵物也會迷失在記憶裡，如果找不到離開的方法，□□就會死亡。”

陸笙之看著他眨眨眼睛，想問些什麼，又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就是上次蘇眠玉買的那個黑色的人形的擺件，左眼會動的那個。”葉當歸提醒道，“魘的左眼可以看見過去，這就是為什麼死者身邊會出現眼睛。”

“之所以受害者都是老人，是因為年紀越大，經曆的事情越多，記憶也越有滋味。”賀忘舟隨後道。“那些號稱看見美人魚的船員其實是被篡改了記憶，魘對他們不感興趣，隻是不想暴露自己。”

魘能讓人誤把幻想當成記憶，也能勾引起獵物的回憶。這也是為什麼當時賀忘舟有一瞬間會想觸碰它。

或許第一名死者就住他樓上並不是巧合，魘一開始選定的獵物其實是他，隻是剛好那名老人也很對它胃口。

“那就是說，這場詭異事件都是因為蘇眠玉買了那個鬼東西？”陸笙之一拍桌子，“他得賠錢啊！整這出幺蛾子。”

“不是的之之，這件事情很嚴重。”賀忘舟一臉嚴肅，“魘的欲望沒有止境，它會慢慢吃掉這裡所有它感興趣的記憶，今天沒輪到我們，不代表永遠不會輪到我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就算把這事告訴工作人員，他們一不會相信，二也沒法處理。還是得有人站出來。

陸笙之沒什麼拯救世界的興趣，但自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據葉當歸的說法，現在也隻能先找到它的實物化身，才能阻止它。

幾人牌也不打了，來到15樓找蘇眠玉。

剛好在樓道裡碰上。蘇眠玉看到陸笙之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喜出望外：“之之！幾天沒見你了？你還好吧？最近流感蔓延，我有點擔心你。”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陸笙之彆過腦袋不想跟他對視，“你前幾天買的那個東西呢？就是眼睛會動的那個。”

“哦……那個雕塑？”蘇眠玉回憶起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將其買下，隻是有一瞬間感覺有些熟悉。“小溪扔了。”

陸笙之“嘶”了一聲，看向賀忘舟，用眼神提問怎麼辦。

“翻垃圾箱也得給它找出來。”賀忘舟眉頭緊鎖。

“也許不用。”葉當歸思索道，“魘能引誘獵物帶走它，它應該在誰的房間裡。”

可如果想要知道魘的行蹤，也隻能一個個去問。

巧了，他們剛好知道第一名死者是誰。

陸笙之提腿就往前走。蘇眠玉被他們說得好奇，也跟了上來。

敲開房門，果然看到了那名喪父的男子。他比之前更憔悴了些，看到陌生人也沒什麼好臉色，一聽說是要打聽流感的事，就直接想要關門。

“等一下！”陸笙之用腳卡住房門，“是這樣的……我爸也生病了，他快不行了。船醫不是說是流感嗎？我爸之前撿回來一個雕塑，我懷疑那東西有問題，想問問你父親有沒有見過。”

聽到她與自己同病相憐，男人才緩和了臉色。

聽她描述完魘的特征，男人肯定地點了點頭：“那天晚上我爸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帶著那個東西，我還和他吵來著。”